稍早之前,裴韶音正是因为发觉这人神色有异,才顺藤摸瓜锁定了吴洪兰这里。
“滚!!”
吴洪兰一脸暴躁地踹向男人。
男人摔了个跟斗。
他模样怔了怔,旋即满面麻木,惨惨苦笑……
……
韶音这人不管干什么都慢悠悠的,裴秋丰身高腿长,即便背着四弟裴冬藏,可他大步流星,一副一往无前的悍勇姿态。
他很快就追上了先一步离开的裴韶音。
韶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回头,就那么闲情惬意地慢悠悠走着,好似游山玩水。
甚至还很有闲情雅致地左顾右盼,欣赏着村寨内的粉杏绿柳,炊烟袅袅。
裴秋丰远远瞧见她,步履一滞,然后抿直了薄唇一脸烦躁,笔直地越过她大步走远。
“呦,回来啦?”
裴家对门,安写意已吃过早饭,此刻坐在一只板凳上,手里抓着把瓜子,脚边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她这人记吃不记打,不久前才被裴韶音拎着棍子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子又再次嘴贱卷土重来。
“裴五,你行啊,连自家兄弟都想卖了换钱?”
“你说你这脑袋到底咋长的?”
安写意不怀好意地一脸讥笑。
韶音眉梢一挑,她低头看了看挂在腰上的烧火棍,拿起来,一寸寸地轻抚棍身。
她微笑。
“你是不是闲坏了,不如我帮你解解闷?”
安写意一僵僵。
韶音笑靥如花,她觉得像安写意这种人,就是欠的。
她未必大奸大恶,但也确实恶心人。
东家长,西家短,能为一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也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人口诛笔伐。
并且这种人欺软怕硬,就像是从前的裴小五。
你越是让着她,她就越张狂,她可不懂什么叫以和为贵。她只知道,你若怂了,便是好欺负。但你要是敢刚,她分分钟撤退。
绝不带恋战的。
换言之,就是蹬鼻子上脸。你给她脸,她却不要脸。
韶音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但眉眼好似风流戏谑。
“你要是会说话人呢,就好好说,别总阴阳怪气的。而你要是不会说人话呢?那就闭上,别逼我拿针线把你那张嘴缝上。”
安写意气得沉下脸来。
她啪地一声,摔下手里还剩半把的瓜子,腾地一下窜起来,她气冲冲地怒视裴韶音。
“姓裴的我告诉你,你给我死了那条心!”
“林哥儿心有所属,他喜欢的人是竹姐儿。你要是再敢不要脸地纠缠他不放,等竹姐儿从外地回来,你看我不叫她揍你一顿!”
韶音轻叹:“你看,你又招欠了。”
她手里拿着烧火棍,晃了一下,棍身咚地一声敲进自己的掌心。
“我看你伶牙俐齿挺会叭叭,不如这样,你对着我手里这棍子,再重说一遍?”
安写意又一僵僵。那脸色,乌漆墨黑的,神色更是十分恼怒。
“你你你!”
她指着韶音的鼻子,然后愤然一跺脚:“姓裴的,你给我等着!”
韶音‘哈’地一声,面上笑色却淡了几分。
“有一有二却不能再三再四,容我提醒你,我这人呢,脾气不好。”
她收回唇畔的笑意,转身清清浅浅地走进了裴家大院。
安写意眼珠子乌乌沉沉的,“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