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和十两银子无关,我又不是人贩子,犯不着卖了自己的哥哥换银子。”
自松手之后,她风高云淡,似目下无尘,再也没看裴冬藏,好似无视了四哥。
这就像是她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死的人。
他自己都不为他自己争取,她还能怎样?
本来,她本就不是那种善良泛滥的性格,更没什么同情心,也不大喜欢像裴冬藏这种逆来顺受的类型。
或许这是他的处世之道,但她也有她自己的性格喜恶,所以才无法苟同。
不过……
“在那之前,麻烦吴娘子您先安分点,不然我想那后果不是您能承受得住的。”
韶音看向翻倒在地上的木椅。
她轻轻松松地抓起来,雪白的小手微微一攥,实木的椅子在她手中散了架子。
尤其是她小手抓握的那一块,竟然变成一地的木屑?
她优雅微笑。
吴洪兰:???
这裴五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如果裴五对她下手,她怕是得像那把椅子似的,骨头都得被她捏碎咯。
这算一个下马威,就好像在说:看清楚,姐姐我捏死你不费吹灰之力!
见吴洪兰脸面铁青,韶音心情还不错,她轻哼一声。
“行了,我累了,便先回去了。”
她说完,突然掩唇一连串闷咳,一口稀血咳在掌心。
眉尖一蹙,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手帕,仔仔细细地抹掉手心的血迹,这才揣着袖子往外走。
“四冬!??”
正好和匆忙赶来的裴三哥擦肩而过。
……
裴秋丰冲进吴家,一看见四弟虚弱无力的模样,他眼底满是压抑的狂躁。
他刀削似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恨恨地瞪了吴洪兰一眼,旋即手脚利索地背起四弟。
“别怕,三哥带你回家。”
裴冬藏艰涩地弯了弯唇,他身子火烫。
绯红的面容埋进三哥的颈窝,像小时候那样,两只胳膊搂紧了三哥的脖子,这份松懈和依赖,代表全心的信任,更是罕见的,很少流露于人前。
裴秋丰红了眼,他咬着牙,稳当当地背着四弟往外走。
吴洪兰想阻止,可一步迈出,又倏地想起裴韶音方才的警告。
她顿时一僵,脸面铁青。
裴秋丰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他神色乌云密布,在踏出吴家大门的那一刻,他锐利的鹰眸陡然扫向吴洪兰。
“你身为女子,我是不敢拿你如何,也不能拿你如何,但你也有兄弟夫婿,你要是再敢贼心不死动我四弟,老子就废了他们!!”
他冷然转身,不再停留,长腿步若疾风。
当朝律例对女子有偏向,全是为了保护女性而专门撰写的。但就算没那些条条框框,身为男子也无法对女人如何。
别的不说,单单是女人的信香放出来,甚至都不需她们自己做什么,就能放倒一堆又一堆男人,令男人手软脚软的瘫痪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吴洪兰一脸阴沉。
她望着裴家兄弟渐行渐远的背影,攥住自己的拳头。
“妻主……”
这时一名男子欲言又止地看向吴洪兰。
这人是吴洪兰的夫婿,长得虽不俊,却愁情万绪,看着很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