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力争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徐玲会没完没了的逼徐立新表态,一拉徐玲,小声地说:玲子,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二哥工厂的工人得的是职业病。这类病是生产过程不断的吸进粉尘,最后使肺的呼吸功能降低。这病轻时候还可逆的,就是可能治好。重的基本无法治愈,大部分终身残疾,甚至会死亡。
徐福顺刚听完徐力争的话,脑袋当时又大一号。原来听到村里传言,还抱侥幸心理。现在听徐力争亲口说出来,最后一点幻想都破灭,只能无声的流泪。
徐玲听到三哥的话,也很心惊,这是多大的灾啊?她急切地问:二哥厂里得病的都是什么型的啊?
大部分是轻型,少部分是前期。徐力争看徐玲不明白,补充说明:前期也可以叫可疑,这类人不能定为职业病,但是需要经常检查,并脱离粉尘作业。
那就赶紧治啊,还磨叽什么啊?徐玲看父亲气的样,她非常着急,竟然替父亲下令。
徐力争本来不想多说话,看到徐立新只是低头,只好硬着头皮说:玲子,治疗这种病可不是三千五千能治好的。我打听过了,治疗这种病,每个人至少得十到二十万元。这还不算误工费、陪护费、生活费。如果全加上至少得三千多万元。
三千多万?徐玲听到这个数,当时吓的喊起来,原来她想顶多百十来万元钱。徐玲不再咄咄逼人的质问徐立新,放低声音,忧虑地说:得这么多钱啊?那可怎么办啊?
徐玲吃惊不代表她没见识,她的公司现在年交易额也有七八千万元。就是因为她见过世面,才会让这个数字吓住。这三千万意味着什么,是公司的纯利润。如果按照利润留成30%算的话,至少要销售出一亿元的产品。难怪二哥抵赖。徐玲想通其中利害,也不说话。
一家人陷入沉寂之中,只有家里老式挂钟的秒针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音。
徐立新脑子由乱糟糟到逐渐清醒。他面临择决:承认事实,得拿出三千多万元现金。不承认事实,父亲虽然愤怒,看情形,我坚持不管,他也不会过分逼迫。虽然能侥幸过关,自己也会成为千人骂的败类。财富!良心!我要哪个?
要良心?三千多万元,真不是小数目。公司扩张太快,总部资金也告急,上哪儿弄这些钱啊?
要财富?父亲以后真的不会待见我这个儿子,以后我再也没脸回到这个村庄。那天宣布解雇工人时,在楼上看到工人们怨恨的目光。这目光如同利剑一样,直刺心脏,至今觉得这剑依然插在心窝里,想起来就痛。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秒多少分,徐福顺突然问:老三,你二哥的事,你参与没有?
看父亲敏锐的目光,徐力争不敢隐瞒:他们厂的工人为了讨个说法,先后到乡里、县里、市里讨说法都被压下去。后来,后来,他们又到省里上访,是我、我找有关部门把事给压下。爹,我错了。
唉,不怪人家说我们家仗势欺人,真是你给老二撑腰。上午我去徐三家,看他那样,不及时治,恐怕活不多长时间,我怎么去见我大哥啊?作孽啊!听说还有你四姑家的孙子,你表哥的丫头,你大嫂的表侄。作孽,真是作孽。
徐福顺也心疼钱,这是儿子的心血啊,不过他还是希望儿子能够做事凭良心,只好耐心的引导:不就是钱吗?没有了可以挣,实在挣不到就过苦日子。良心没了,怎么找啊?即使你们真的黑了心,死撑着不承认。你们别忘记,这是**的天下,**不会不管老百姓死活的。你们的手再大,只能遮住一会,能遮一辈子吗?我听说这些人准备去b市去上访,别到真相大白的时候,钱也没了,官也没了。
徐福顺强打精神,看着跪在地下的儿子们,叹息一声说:别怪爹什么闲事都管,这是人命啊!孩子们,爹老了,活不了几天,到时候眼睛一闭,谁愿意骂就让他们骂吧。你们的路还长着呢,怎么办,自己商量吧。良心过得去,不怕党纪国法,就继续欺压乡里,祸害百姓。良心过不去,你们就改。都起来,别在那儿和发丧似的。说完这些话,徐福顺觉得自己身心交瘁,再也坐不住,慢慢地躺下。
爹,你怎么了?徐芳看到父亲软绵绵地躺在自己怀里,以为父亲不行了。
其他人听到徐芳的叫声,以为徐福顺出什么状况,都围过来。“爹,你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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