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眼睛里的精明总是被“真诚”所掩盖。太可怕了?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的爸妈祖宗啊,我怎么办啊?徐福顺眼睛看着徐立新,心里在斗争:让孩子承认事实,那意味着,他得付出很多,甚至破产。如果不让他承认,那些无辜的人就会死去。真的愁死我了!
徐福顺犹豫不决中,突然大喊道:你给我跪下。
徐福顺本意是让徐立新跪下,可他没点出名,这下麻烦了。几个孩子一下都矮半截,徐芳一看李梅梅都跪下,自己也不敢大模大样的坐在那儿,悄悄下地,挨着徐玲也跪下。
这个场面,让徐福顺也没想到。不过他挺高兴,觉得自己虽然年近八旬,还有权威。这高兴劲也就持续几秒种,马上被伤心愤怒代替。
徐福顺用手指点地上的孩子,当然主要是指徐立新:你们,你们,这群逆子,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还敢回来?你们挣钱,我不拦着你们。你们竟然为了钱,连伤天害理的事都做,你们良心让狗吃了?做人连最起码良心都不讲,和畜生有什么两样?今天我叫你们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徐福顺没你们这些儿女,我和你们丢不起这人。
徐芳小心地说:爹,有事说事,放这狠话干什么?
干什么?我这老脸都让你们丢光了。我。徐福顺抬手把自己的脸皮抻的老长,悲愤地说:我还他妈还舔着老脸,天天出去转,真不知道可耻。越说越激动,松开脸皮,竟然抽起自己耳光,边抽边骂:这张老脸与其伸出让别人打,还不如我自己打。“啪”“啪”:看你还到村里说三道四去不了,找个茅坑浸死得了,还活着。
几个孩子被父亲的举动吓呆了,还是徐芳反应快,跟头把式地扑到父亲身边,用力按住手:爹,你这是干什么,对老二有想法就说,干什么自己作践。然后厉声喊:老二,你说话。要是把爹气出什么毛病,我就和你玩命。这可能是徐芳第一次发火。
爹,我错了,只要你不生气,让我怎么做,你说话。徐立新知道今天亲爹这个坎比政府的坎更难过。只好妥协,只好投降。
你个混蛋,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徐福顺动了真气,这样狠话都说出来。
徐玲再也忍不住,腾地站起来,大声和父亲理论着:爹,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谁有错,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干什么作践自己啊?回家就不明不白的让我们都跪下,我们跪下。你又来这一手,这是干什么啊?二哥犯什么错,我不知道。你先说出来,他不改,你再闹腾。你就算是让我们去死,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这就是徐玲一点也不知情,如果她知道徐立新犯什么错误,她可能就不出头,老实在那儿跪着。
徐福顺的这些儿女,最孝顺的是徐玲,性子最烈的是徐玲,最顾家的是徐玲,被伤害最深的也是徐玲。自从徐玲死里逃生后,徐福顺曾经认真反省过徐玲所作所为,结论是徐玲的过去是家庭和社会造成的,孩子是无辜的。也暗下决心,在自己余生中善待这个饱经苦难的女儿。今天面对徐玲的质问,徐福顺不但没生气,反而气消不少。当然他从徐玲的质问中判断出徐玲对徐立新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否则依她的脾气,不等自己说话,会先指责徐立新。
徐福顺擦去眼角的泪珠,心态稍微平和一些说:玲儿说的对,我不生气。老二,当着你的兄弟姐妹说一说,做什么昧良心的事了。
徐立新在父亲的“淫威”下,只好如实招供:我的分厂第三车间由于劳动保护没做好,一些工人得了尘肺病。我知道后,逐渐把这些人解雇,还、还销毁他们的档案。等他们知道真相后,我就死不承认。事情就这样。
徐玲听了非常生气,当然她不知道职业病治疗费用巨大,生气地说:怪不得前几天请大师姐做什么法。二哥,你真财迷心窍。分厂工人基本都是三里五村招来的,特别我们村人最多。这些人即使不和咱们家沾亲带故,也都熟识。他们有病就给治呗,你差那几个钱啊?赶紧把这些人送医院治疗,别惹爹生气。钱不够,我给你拿点。然后安慰徐福顺:爹,这点事也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啊?你说一声,二哥敢不听吗?
徐玲认为她说完,徐立新肯定表态。让她没想到的是徐立新头更低了。生气地喊:二哥,说话啊,你要是把爹气出好歹的,告诉你,我和你没完。徐玲这话可是真的,虽然差点被父亲逼死,心里一点也不怨恨,反而更加尊重和孝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