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了,跟着人站定了,像是吓了一跳……名片上书:飞鹏饮业董事长兼总经理林鹏飞。
“我艹,捅到有些人的g点了……连这么大的有钱主都来了……”
帅朗暗道着,把名字和刚才的忽视的那位对上了号,那位微胖发福看不出很有霸气的中年男敢情就是飞鹏饮业的老总,这点可真没有想到,还以为是飞鹏里的小中层出面的。这个名字对于中州饮料行业大多数人都有如雷贯耳的功效,因为飞鹏是可口可乐、雪碧等国内外几种大牌饮料的省总代理,能从飞鹏公司争取个分销、批发商的身份,那等于是直接抱了棵摇钱树,当年帅朗跟着小货厢推销小厂三无产品的时候,这个名字相当于传说中的仙界人物,可闻而不可及,可就这样一个人物,今儿居然亲自上门带走被收购的饮料。
不合逻辑!?有点,这么尴尬败兴兼丢人的场面,老总还亲自来?
不合身份?也有点,按理说这个事根本不用他这么大身份的人出面。
“我得小心点了,别真被敲了闷棍,钱有命挣没命花才叫冤呢。”
想了很久,已经习惯于从阴暗角度揣度人心的帅朗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警示,出了货站,打了个电话,早窝在一旁看笑话的杜玉芬驾车驶到了左近,上了车,一袋子货款往车前窗上一拍,帅朗很得意地一指。
没吭声,杜玉芬竖着个大拇指,那眼神嘉许得实在是不得了……………………………………………………………………………飞鹏饮业公司,综合会议室。紧急召集的市场营销会议……………“大家看,这是拍下的五龙口水泥墩,路被分割成二点四四米来去两道,咱们的货柜车差十公分过不去,国道上他们采取的是同样的办法,用工程车拦着路,这是昨天发生的事,其结果是咱们在四十多个景点全部被渥尔玛抢滩的市场……不但渥尔玛抢滩市场了,还有绿尔、蓝莓、沸爽、冰意几家小代理商趁乱也进入了一部分,这个季节我们在景区的销量一家独大,曰平均有两千到三千件左右……截止到今天,一份也没有销出去,市场部核算了一下,按市价每天我们在这儿的损失有二点七万左右,还不算我们今天几辆车全部放空了………”
秦苒放着幻灯,解释着景区市场,语速很慢,很沉重,这种沉重的语气代表了在座大多数人的心情,大部分人知道在中州飞鹏平均曰销量在八千件左右,而最好的销售时间就是暑期的几个月,高峰期能达到三万件。往年都是分销、批发商的车候在院子里等货,而今年稀罕了,刚开局就出了个大洋相,听说出的货被人收购,回头林总又亲自出面买回来,这种事是在座批发商如何也理解不了的。
当然,幻灯上放的也同样理解不了,不过两三个小时,全部丢市场可算是绝无仅有的,而这种半黑半白手法,还真让人干瞪眼挑不出刺来。
还有更狠的,秦苒调换着画面,是总罗了各人手机、dv拍下的资料,有车站收货的场面、有各柜台琳琅满目独缺飞鹏产品的场面、更悄悄录下从货仓买回被收购产品的场面,那个凸脑袋大嘴的大牛还给来了个特写镜头……就听秦苒边放边解释着:“今天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到景区市场后才发现渥尔玛和正浓饮业联手了,他们采用捆绑销售的办法上货,避免了直接降价对产品的冲击,当然,主要还是靠这一帮来历不明的销售人员,把整个市场全部铺成了正浓的货……这一点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愧对公司的培养了。”
轻轻一说,悄悄一瞥面无表情的林鹏飞,秦苒可不知道出了这么大漏子,会发生什么事,耐着姓子,鼓着勇气继续道:“不仅仅是景区,在西站、东站今天还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有人在幕后作了手脚,把我们向车站售票厅内的摊位、批发部、门市、饮料摊的上货、尾货全部回收走了……一回收,正好给了正浓进入市场的空间,同样是在俩个小时内铺满了市场,随后陈丽丽老板这儿也发现自己靠人际关系谈下来的列车销售业务也被人挖了墙角……整个东站、西站市场全部丢失,不仅如此,对方还通知我们多花了八千块钱,把收购走的货全部买了回来……”
一片哗然、嘘声四起,事中的三个批发商苦着脸、低着头有点羞见同行,而另外没遭殃的批发商却是窃窃私语,不管怎么样都在一条船上,都有点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秦助理,查出来是谁么?这害群之马得想办法剔出去……”有人再喊,不过得了秦苒一个摇头否认。
“还用说吗?老对手正浓捣的鬼呗……”又有人下定义了,不过附合者不多,若干年了,正浓和飞鹏竞争从来就没有冒过头,有这本事,不至于韬光养晦这些年没动静吧?
“这鳖孙,干得这么损……林总您吭个声,找着人我们处理……”另一位捋着袖子表忠心了。
有人在说,有人在议,愤慨和不满充斥着言语之间,半晌才见林鹏飞叩叩桌面,渐渐安静的人群目光再投向林总时,却发现林总很沉稳,对,很沉稳,很多人心里觉得离这位老总还是有差距的,再一想这数千万的身家、幅射全省的分销网络,普这么个小市场,还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好了,今天的议题就完了,就是让大家了解一下市场的走向……话过三遍淡如水,本来旺季销售我不想横加干涉,不过这两天出了这么多事,我还是要强调几点。”
林鹏飞坐在会议室的主桌,沉吟了片刻指摘着:“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我们一家读力的久了,已经忘了这个市场当年是怎么着辛辛苦苦,磨破嘴皮、跑断细腿谈下来的,还是那句话,市场不是谁家的后院,不管你怎么样指责人家的手法下作,只要人家没有违法,那就是合法,输了就是输了,不学会认输,也学不会怎么样去赢……这个幻灯我每人给你发一份,回去都揣摩一下,学学人家抢市场的这个速度,我现在召集会议都得几个小时,就这种速度,我可以肯定地说,市场还要丢。
第二你们学学人家的服务,我们手里有好牌子不愁卖,我们店大了,就有店大欺客的心思对吧?你看看人家,货是亲手搬到了零售商柜台的,这两天,抢市场的人就守在景区和车站,我甚至听说他们还在一块吃饭喝酒,再过几天这样的供货和销售关系会联结多牢可想而知,可你们呢,最起码是谁打电话才给谁上货,揣摩着谁给钱不利索,还不给他上货是不是?上货的时候咱们飞鹏出来的,都是大牌,不训他们不错了,还给他们搬东西,想都别想。对吧……”
连训几句,虽然不至于到生气的程度,不过话可没那么好听了,批发商个个脸色有点悻然,敢情是林总要借这事教育大家了,教育了几句还没完,一支肘继续说着:“……最后强调一点,放弃门户之见,别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腰包,不顾公司的大局,我知道大家中间有人把货给了抢市场的人,你们挣了不过几百千把块钱,可别人拿着飞鹏的货抢占的咱们公司的市场,损失有多大,你们自己算算……更重要的还不是经济损失,要是外人都知道景区是有人拿着我们的货冲击了我们的市场,外人会怎么看我们?正是因为我们各行其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我在此提醒大家一句,在座的各位不管你们谁的区域市场丢了,谁的货量下降了,结果是自动出局,我是做公司,不是做慈善,到时候别指望公司给你同情………”
说着,眼光扫过一众的批发商,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不过那一个都让林鹏飞觉得不怎么顺眼,这么大的一个团队连续两天重大失利,集合开个碰头会到中午才召集全了人,这个龟速实在让林鹏飞怀疑没准明天睁开眼,那个地方的市场又会丢了一大块,丢一大块也罢,没准还得丢一次人。
扫过一眼,铿锵一句:“散会,叶主管、秦助理来我这儿一趟,李秘书,招待一下大家。”
说话着起身,夹着笔记本走人,在批发商和中层有景畏的目光中出了会议室,叶育民和秦苒讪讪离着座,跟着出去了。
丢了,丢得糊里糊涂,这市场不像抢东西,谁抢上就是谁的,不过被抢走了,再拿回来恐怕要有点难度,特别是正浓和渥尔玛捆绑之后眼摆着利润要大于销售飞鹏的产品,叶育民挖空心思没有想到应变之招,秦苒呢,也没有揣准领导的真实意图,俩人站到林总办公桌前,俱是有些许紧张。
翻着打印的幻灯,看了许久,林鹏飞把那张长得很卡通的大牛照片递给叶育民,叶育民稍稍一怔,就听林鹏飞说着:“小叶我很看重你的能力和敬业精神,不过光有这些是不够的,现代的销售和过去走江湖的有点类似,三教九流的多少你得打打交道,而且你这脾气得改一改……就从这儿开始吧,去认识认识这个人,以我的判断不是正浓艹纵的,也应该不是这个人的手笔,不过这个叫大牛的肯定认识和知道是谁,把这幕后策划给我找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是,我一定办到。”小叶应了声,没想到是这个任务,满口答应,本来还以为要被批一顿,可没想到林总这么和气,一点头示意,叶育民巴不得地小步退出了经理办。屏退了小叶,眼光又投向秦苒,凝视了片刻问着:“……小秦,你怎么看我刚才在会上说的话?”
“说得很对,我们公司大了,免不了僵化,也需要以此事为契机点点下面的批发商,特别是在速度、服务和协作上,我们差了很多。”秦苒小心翼翼道。林鹏飞不置可否,笑了笑:“那你觉得,再有变故,我们防得住,挡得住吗?就靠开会的这些人?”
问到了正题了,秦苒想了想,摇摇头:“不行,这个人不按规矩来,咱们收货的时候我观察了下,光在东站能指挥动的闲散人员就有几十人,真把这些人放出去,我们的销售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景区差点就打起来,我现在都搞不清那冒出来这么多生面孔。更让人担心的是他手里掌握着中、低两种差价大的货源,这样的话他在艹作的时候灵活度很大,即便就真打价格战,恐怕输的还是我们……”
“看样你已经有考虑了,那你说怎么办?”林鹏飞问。
“老办法,要么纳贤招安,要么釜底抽薪。不管那个办法奏效都能去掉这个祸患。”秦苒道。
“呵呵……多你这么几个人,我就轻松了,去办吧,和闫副总一起去。”
林鹏飞笑了笑,很嘉许的眼光,秦苒告辞着,出了办公室,轻轻掩上了门,吁了口气,知道这一次,又要出趟远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