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窗外鸣声巧,碧痕啼碎沉香梦,回醒之时,已是朝霞满天。
幽幽坐起身,芙蓉锦衾自身上滑落,我只觉头脑昏沉,若有千钧之重,视线恍惚流转,方见自己竟是坐于榻上,登时惊得我颓意全无!
神啊,犹记昨晚与尹筠对酌醉倒在桌上,怎会睡到床上来?莫非尹筠……
一骇之下,我慌不迭掀被检查全身,见衣物整洁完好,适才长舒一口气。
或许尹筠只是见我醉了,便将我扶到床上睡下,没想到他为人轻慢,倒也挺细心的,还帮我盖好了被子,待会见到他得向他道谢。
洗漱完毕,我即又混迹学子生活,开始磨砥刻厉的一日,卒卒无须臾之间,早间同在书房度过,却是重蹈昨日之覆辙,实在苦不堪言。
饭后下午,乃众学子闭门苦读之时,我却觉屋内空闷,遂携书至空中游廊交汇处的小亭,随意斜坐护栏上,背倚廊柱,右腿自然垂在亭内,左腿慵懒支在栏上,流眄亭下院中落英如醉舞蹁跹,默默咀嚼着一腔孤寞。
不知冷流云今在何处,我独自一人在这陌生之地,倒真有些寂寞难安。
苍穹织满绮罗似的纤云,映得尘世轮廓异样鲜明,日辉由亭外淡淡洒入,少年的剪影勾绘在斜光里,恰似镀了一层梦幻釉彩,淡远了江山。
忽觉耳际扑来一缕温息,伴随着柔语盈耳撩,“在想什么呢?”
一惊拔出我缱绻的神思,回首映入一副近在眉睫的俊靥,顿将我唬的一跳,险些不稳掉落下去,亏得被对方及时攥住手臂,又将我拉回咫尺间。
我瑟瑟往侧挪了挪,笑得极不自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筠顾自跃于我左侧,与我比肩坐在雕栏上,侧首托腮笑瞅着我,“我去房间找你没人,恰好看见你一人在这里发呆,有心事吗?”
“没、没事,”我摆手不迭,忽忆及昨夜醉事,不由捻着颊边一绺发丝讪笑,“对了,昨晚的事谢谢你了,没想到我那么快就喝醉了……”
他愕然,“谢我干嘛?昨晚见你醉过去了,我就自己离开了。”
我闻言怔住,不是他将我扶到床上去睡的,难道又是冷流云回来过了?
斑斓的笑影自他眼角眉梢熏染开来,逐渐散逸了整副面容,他徐徐向我靠了过来,却教我不自在地向另侧躲避,直至背抵廊柱,避无可避,他的脸孔犹向我不懈追来,伴着微温的呼吸扑在我脸上,迎面飘来柔腻的轻语——
“你要谢我也可以,不过这么简单可不行,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满足的……”
一语未终,倏尔一道疾风廊中来,一片绿叶快若流星,出其不意地穿过两人之间,呼啸而去,直直钉入另一游廊柱上,深入漆木中半截!
而一缕乌亮的发丝,正从尹筠倾斜的刘海上脱落下来,轻飘飘地随风而去。
此变来无预兆,去无踪影,却瞬间截住了尹筠的来势,咫尺间他的面上犹有未消的余惊,煞白着脸僵硬回转,映入游廊中长身伫立的少年。
只见冷流云立在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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