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坐客房内,绿萝小轩窗,独倚月色凉,千载谁解红颜殇。
都过去一天了,冷流云怎么还没见人影,以他的武功自是没人能欺负他,但京城那么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他有没有带够钱生活?
正自对月惆怅,倏尔袭入一道轻缓的叩门声,瞬息惊醒了我的沉思!
我登时喜出望外,难道是冷流云回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前去开门,心中欢喜几欲雀跃而出,“你回来啦!”
甫一拉开门扉,却见门外走道中立着一人,雍容一身华衣,风流一抹笑韵,镂簋朱绂,却是尹筠不请自来,面上欣笑立时化作失落的黯然。
尹筠端着一盘壶盏之属,眉尾浅挑半许温雅,“林公子以为是谁?”
撇开心间盘绕的怅惘,我悻悻笑一阵作罢,“没什么,尹公子找我有事?”
“可否让我进屋说话?”
“哦。”
我将他让入屋内,复关上房门,只见他将漆盘置于案上,回眸优雅笑开,“我让人特意打了一壶京城有名的三勒浆,想与林公子一同品尝。”
闻言一怔,我搔首讪笑尴尬,“呃……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
他顾自依案而坐,眸里一泓微波潺荡,“大男人怎能不喝酒,以酒会友乃是常道,况且此酒味甘,男女老少皆宜,喝一点也无妨。”
我一时也无由回绝,遂就坐于他对面,“好吧,那就喝一点。”
锦袖收寒霜,他执起鎏银双龙玉壶,斟瑶光满觞清酒凉,将一盏玲珑小杯置于我面前,柔暖灯辉洒映在眸底,载了千波华彩,“林公子请。”
一壶清冷胭脂酒,浅浅半盏玛瑙杯,执起酒盏,即有清甜果香脉脉扑鼻,一丝一缕,从鼻端沁入心脾,自然的芬芳渗透入全身血液中。
玉液琼浆到口,果真甘冽逼人,柔滑如丝,恰似三春雨细细,一许清甜之外,竟又有百般滋味流转,一如尘世间喜怒哀乐,每一味俱是回味无穷。
举杯邀落明月,尹筠微叹了声好酒,手旋玛瑙杯,觑着月影杯中徘徊,不免凤叹虎视,“林公子可知道这三勒浆的来源吗?”
复饮一盏甘果佳酿,我笑觑他满面横飞的逸兴,“愿闻其详。”
“三勒浆是在唐初时由波斯传入的美酒,用摩勒、毗梨勒和诃梨勒三种果实酿造而成,而且大唐内只有长安能喝到这种酒。”
“原来如此,难怪味道与中土一般的酒不同。”
三勒浆清冽甘甜,倒令我一时欲罢不能,又连饮三杯下肚,渐渐口齿缠绵,不觉间头晕目眩起来,遂凭案以手扶额,醺意绵绵卷席上来。
尹筠左顾右盼一番,眉梢跃上了半分狐疑,“怎么未见你的随从?”
我微微阖上眼眸,软不拉耷地呢喃,“其实他并非我的随从,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昨日我可能让他生气了,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话音刚落,我已不支翻江搅海的醺意,颓然伏倒在案上,酣然入梦。
“想不到林公子倒也是性情中人……林公子、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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