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镇南王命众人收了营地,重新开拔。
有士兵进来我的军帐,将我带上了一辆战车,绑在一个木架上。
军队行进了半日,就遭遇了燕王的军队。燕军的铠甲较楚军的简陋一些,颜色也更深。
燕军虽也有数万人,望之却士气有些不振,不知是不是在战场驻守久了,疲惫了的原因。
两军对峙了片刻,镇南王命人将我推到阵前。他则身披银甲,跨着一匹黑马在阵前,高声叫道:“燕王。你的女儿在此。你再不出来迎战,她就要横尸当场了。”
只见那边燕王终于从军阵后方出来,骑马到阵前。
他一身繁复铠甲,四十岁上下,精神强健,远远望了我一眼,看不清神情。
“亭儿”,忽听燕王向我喊道,“不必害怕。你若不幸身死,为父立刻砍了这贼子,替你旬葬。”
我苦笑一声,心道,果然是个六亲不认的老賊。风亭晚的身体和性命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成就野心的工具罢了。
镇南王向这边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侍卫登上了我的战车。侍卫拿着匕首,在我的腕上割了一刀,随即将刀子举起,让对面看清上面的血迹。
镇南王朝对面喊道,“燕王。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一柱香之后,你女儿的血,恐怕就要流干,神仙都难救了。”
燕王在阵前,丝毫未见惊慌,只是喊道:“无耻贼子,竟然对无辜女子下手”。
接着,燕王的军阵里有人跟着叫道,“无耻贼子!”然后,整个军阵的人都喊了起来。
“无耻贼子!无耻賊子!”
呼声震耳,我的心却冷了下来。此时,我的血液正一点一点从手腕的伤口处流出来,滴到铁板上,汇成一滩刺眼的鲜红。开始我的手腕还感觉到疼,后来血流得多了,就渐渐麻木了,只是身体觉得越来越冷,四肢渐渐开始抽搐。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燕王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没有贸然进攻的打算。
镇南王回身看了我一眼,皱了眉。
“替她止血”,镇南王终于对我身边的士兵道。
话毕,他纵马到阵前,向楚军扬声喊道,“你们看到了。燕王,是个只知道龟缩的老匹夫。今日,就让他有来无回!”
镇南王举起手中的剑,大喝一声“杀!”,纵马转身冲向敌阵。
一时间两军交汇,厮杀声四起,震耳欲聋。铁骑互相冲杀,长枪相接,扎刺挞抨之间,有人脱力失手,立时皮肉绽开,血花四溅。得手的人绝不给失利者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枪扫出,割断他的咽喉。失利者双眼无神地从战马上摔下,被身后冲杀的马蹄踩踏,呼救无力,在纷扬尘土中陨了命。
胜利者自然手上染了鲜血,愈加亢奋起来,在人群中奋力砍杀,直至遇到更强的对手,重复其手下拜将的命运为止。
我仍旧被绑在战车上,在战场的后方目睹了这一切。一个士兵奉命留在了后面,用绷带替我止了血,又替我涂了金创药。
不知为何,我望着惨烈的战场,忽然身体里的血液翻滚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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