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恼羞成怒,眼见就快要爆发了。
冉再青不疾不徐地继续给她下药,“放心,虽然你不是老爷亲生的,但总归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爸,西家也不会亏待了你,出去之后,或是租房另住,或是出国留学,总会给你安排个去处。”
“谁说我不是爸爸亲生的?”白恩秀声嘶力竭地将心中最大的秘密吼了出来,仿佛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西崇明连着后退了两步,原本就疲累不堪的身子在接二连三的打击变故之下,仿佛被彻底抽干了力气,再也无力阻止白恩秀。
冉再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只素手轻轻掩着,望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西固天,立刻斥责道:“恩秀,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都知道你是夫人跟她前夫生的孩子,自从进了西家,老爷待你如亲生,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和鸢萝一样?你不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如此陷害于他?”
“我没有陷害他,我就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白恩秀再一次万分肯定地道。
诺达的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看白恩秀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众人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聚焦到了西崇明的身上,等待着他来确认。但西崇明却是面如死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们——你们都不相信是吧?”
白恩秀焦急无措之下,终于拿出了杀手锏。跑到西固天面前的黄花梨木茶几前,蹲□子,从底下取出了一份鉴定报告,递到西固天的面前,急切地道:“爷爷,是真的,我真的是爸爸亲生的女儿,我才是西家真正的大小姐。”
她之所以将鉴定报告藏在这里,就是因为想找个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公布这个真相,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样的快。
西固天阴沉着脸,压根不去接她的报告。最后还是冉再青接了过来,打开最后一页,见到上面清楚明白子写着“根据鉴定结果,支持西崇明为白恩秀生物学上的父亲”的字样,顿时面露难色,犹疑着将报告送到西固天的眼前,“老爷子,这……”
西固天瞥了一眼报告,又抬眸看了一眼西崇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最后干脆撇开脸不说话。
冉再青合上报告放到茶几上,“既然如此,那这事,还是老爷您自己看着办吧。”
老爷子都不管了,她一个外人,自然更加不能够掺合。反正该演的都演了,她也该功成身退了。
“真是个蠢货,简直一塌糊涂。”西固天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站起身率先离开,临走时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明天我要看到鸢萝回家。”
这句话,无疑是表明了态度,在白恩秀跟西鸢萝之间,他选择后者,并且向西崇明施压,让他立刻处理白翠浓母女。
白恩秀顿时慌了,大声叫着“爷爷”追上去,但被人佣人拦了下来,西固天更是兀自笃笃笃地上楼,连头都不曾回一下。脚步比身后的冉再青还要矫健。
白恩秀颓然地回过身,瞧见西崇明眼中的冷漠,心中有些后怕,诺诺地叫了一声:“爸……”
正想说些辩解的话语,却听见躺在地上的白翠浓发出一连串难受的咳嗽,便立刻上前去扶,关切地叫:“妈,你还好么?”
话音刚落,却伴随着啪的一声,白翠浓竟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白恩秀侧着脸,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妈,你,你为什么打我?”
“你——没有调换血样是不是?”
白翠浓怨恨地看着她,气不打一出来,她没她那么蠢,从西崇明的反常,到刚刚她拿出的鉴定报告,前后一推断,便将事情猜了个□□不离十。
如果西崇明不知道恩晖的身世,怎么都会有所顾忌,可看他方才的表现,想必肯定是知道了,只不过碍于面子不肯承认而已。那么说来,白恩秀根本就没有将血样调换,刚刚又见她拿出了自己的鉴定报告,显而易见,她非但没有调换血样,反而加了自己的进去,可见她为了自保,根本不顾她的死活,枉费她这么多年来对她疼爱有加,呵护备至。
对于调换血样的事,白恩秀有些心虚,但是,现在那个对她们来说根本没有影响不是么?所以,她反而宽慰母亲:
“妈,你别担心,弟弟是爸爸亲生的,你搞错了。我们不会被赶出西家的。”
白翠浓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怎么就生了个蠢钝如猪的女儿。自己儿子是谁生的,她会不知道?枉她白翠浓聪明一世,精打细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手上,这难道是天意么?
白恩秀自然无法了解母亲心中所想,看她闭着眼睛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还是她是在担心,于是有可怜兮兮地向西崇明哀求,“爸,你不会赶我们出去的是不是?”
谁知此时白翠浓却倏地睁开了眼睛,厉声道:“别求他。”然后咬了咬牙,决定道:“我们,离开西家。”
“妈,你……”白恩秀惊诧极了,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快,带上你弟弟,我们走。”白翠浓却是十分急切的想要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离开西家反而安全。
但白恩秀却是不依,大声地说:“不,我不要离开西家。”她不要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跟地位。
白翠浓恨极了这个蠢钝的女儿,却又无可奈何,不论如何,她都是自己女儿,总不能留她在西家不管。她想告诉她,就算离开了西家,她也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甚至更幸福。但可惜还没来得急说,那边西崇明却幽幽地开口了。
“怎么?想去找汪英伯?”
那声音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寒冰,能把人冻成冰棍。
“现在他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功夫管你。”
“不,不会的。他绝对不会弃我于不顾,他没你那么冷血无情。”
西崇明邪邪一笑,“是么?”,在她面前蹲□子,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邪佞,“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呢,你可是我儿子的母亲。”
“你……”白翠浓从未像此刻这样害怕过,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了真相,却又说出这样的话?他究竟是要怎样折磨她啊。
西崇明站起身,理了理西服,朗声下令:“夫人病了,后院的小木屋清净,送她过去那边修养。恩秀,你过去照顾你妈妈。”
后院小木屋?那可是柴房。
白翠浓一下瘫软在地。白恩秀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西崇明转身离开,她才放开白翠浓跪爬着追上去,对着他的背影哀声嚎啕:“不,爸爸,你不能这么对我。”可惜西崇明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