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羽呼呼地喘着粗气,一时没有做声。
龙天的表情难得严肃起来:“顾沅这个人也是少见的顽固派,做事情有自己的原则。我倒觉得他人品并不坏,只是看事情看得太通透了,所以显得有些无情。”
振羽瞪着眼睛,却只是小声嘟囔道:“你还支持他嫌贫爱富?真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
龙天连忙摆摆手撇清关系:“别动不动就定性。他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这个人家里这么困难,得的又是不治之症。无论诊断还是治疗都需要花一大笔钱,预后也不理想。与其卖房卖地,不如把钱留给活人,让家里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振羽的表情终于有了丝丝的缓和。不愧是龙天,相同的态度顾沅只会叫人生气,而他的解释就能取得谅解。可是振羽也忘了,顾沅根本没解释,他就是那种被人涂成了黑炭也懒得解释的人。
振羽转转眼睛,望向龙天的目光充满了怀疑:“真是奇怪啊,怎么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似的?”
龙天打着哈哈,挥舞着太极把式:“我和面瘫乃失散多年的道友,心灵相通,情趣相同……”
振羽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别恶心人了。就他对你的态度,恨不能碾成泥再踩两脚。偏你还老以基友自居,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龙天微笑着:“具有相同志向的人总有一天会走到一起的。不仅包括你,也包括他。”
振羽的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我和顾沅的理念根本南辕北辙。”
龙天用目光询问:“你的理念又是什么?”
振羽的眼睛如此的清澈明亮,就像天上的皎月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的投影。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或许因为我的能力有限,还不能很好的诊断病情,又或者医学技术发展有限,不能治好他,让他死掉了。我只希望当同样的病人再次出现时,我不会再错过医治他们的机会,不再让相同的悲剧发生。”
龙天怔怔地望着她,如此质朴的一段话,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掷地有声的感觉。这个刚刚毕业的小不点,到底还有多少能量没有释放出来?她的未来又将呈现出怎样的强盛?
龙天笑了起来,眼角堆满了好看的笑纹。
“丫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为师在后面给你兜着。”
振羽,你或许没有意识到。
其实你和顾沅都是一路人。
你们都有着坚定的信念,
并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不过,你没有发现更好。
我很愿意与你分享未来。
而你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正能量。
正是我优柔寡断迷茫不安中的一线曙光。
顾沅从急诊科出来后,一时间也没了去处。
今天是星期天,大老远从西郊赶过来,却遇到一件如此搓火的事情……正想着是不是回病房看看,但又厌恶似的选择了完全相反的道路,最后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温诺华宴请他的那间西餐厅。
曾经也有一个人站在街上,像自己一样凝望着这扇落地窗。她却不知道,里面也有一个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凝望着她。
或许他们的命运正像这单反的玻璃窗一样,永远只有一边把另一边看得通透。
顾沅不知不觉走了进去,立刻就有侍应生迎上来。他选择了同那天一样的位置,坐下来后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再难平复。
因为他想起了她。
早上醒来后看见的那一幕又重回到眼前,他从宿醉的头痛和眩晕中缓缓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空气中还弥漫着甜腻暧昧的香氛。
当他发现被单下的自己居然还赤身露体时,第一次,不自禁,着了慌。
“你醒啦。”空气中传来清亮的女声,顾沅定睛望去,才发现是可可。
她坐在那里,身体大部分笼罩在幔帘背后的阴影里,只能看见她披散着半湿的头发,整个人像朝露中的花朵一般清爽,素净纤细的小腿从雪白的浴衣下襟处探了出来,一晃,一晃,晃得他心里发慌。
雪白的浴衣。
陌生的房间。
顾沅慢慢坐了起来,借着迟钝的动作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认为自己正掉进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后来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可可笑着回答:“是啊,你可喝得真够多的,为了除掉被你吐脏的衣服,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呢。”
顾沅伸手在被单上画了个圈,语气平稳到近乎冷淡:“所以,你帮我脱了衣服,而我一觉昏睡到天亮。”
可可还在笑着,纤足一晃一晃,如晨昏中妖艳的白花。
“不然呢?老大难道还希望发生点别的?”
顾沅没有说话,他只是用很有压迫感的目光盯住对方,想听她自己说出来。
“好啦,昨天晚上什么香艳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医生的节制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可可嘟着嘴站起来,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失落,“昨天晚上我已经连夜让服务生把您的衣服洗好熨好送过来了,就放在床前的矮柜上。我去外面的套间等你。”
说完这番话后她就出去了。虽然直白得近乎无礼,但这么漂亮而又个性的女孩儿,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顾沅定了定神,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让他更加烦躁起来。他一把掀开被单站起来,抓起矮柜旁的衣服走进盥洗间,粗暴地把盥洗间的灯打到最亮,对着镜子审视起来。
镜中的人影实在令人失望。毫无清洁感的乱发,眼底浓重的青影,嘴唇上凌乱的唇痕,以及……以及肋骨上被抓过的血痕……
顾沅只觉得一颗心往下沉,往下沉,沉到无底深渊里面,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跳动的感觉。
他匆匆套了一条裤子披了一件衬衫,连衣扣都来不及扣就冲到套间外面。可可正趴在窗台上对着远方放空,他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捉起她的衣袖往上一掳,果然看见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嵌着一道道青紫的绀纹。
可可用力地挣扎着,可是那人手劲出奇大,她竟挣扎不动。顾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以类似束缚的方式把她推在墙上,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固定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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