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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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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毅看着窗外白色的柯尼塞格绝尘而去,叹了口气。他摸出手机,翻到最近的一条短信,发信时间凌晨四点十二分,发信人皇甫沅。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不该知情。

    皇甫沅不愿牵扯桥央白的心阿毅何尝不知道,可是如今老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实在没有办法。桥央白掌管商氏和御商帮,阿毅将所有事如实相告于她,私心里也是希望能有多一重力量保护老大。

    “老大,您不会怪我这么做的吧?”阿毅紧紧地握着手机。

    董五会被杀一事隔天果然见报,加上警方步步紧逼,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皇甫沅仍旧没有消息,桥央白停了药膳,日日心焦,整夜睡不着觉,身体又开始恶化。

    董五会一案的第三天,两名警员出现在桥央白的办公室。

    桥央白一早就在等着他们上门了。

    她客气地请两人坐下,还叫孙秘助泡了茶。

    作为商氏总裁,桥央白本可以以任何理由拒绝这次会面。可是她不仅没有,还礼数周全。这样一来,两位警员倒也拿不出什么架子了,十分恭敬的样子:“桥总,打扰您了。我们是为董五会被害一案来的。您不用紧张,只是例行公事,问您几个问题而已。”

    “还请尽管问,有我能帮上的,我不会推辞。”

    一开始,警员只是问了几个不相干的问题。兜兜转转,好半天才绕到有关皇甫沅的话题上。

    “听说,您和皇甫沅很熟?”

    “还算可以。”

    桥央白心里明镜儿似的,其他问题都只是掩护,调查皇甫沅,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们接到线报,说四天前的晚上,您和皇甫沅还有董五会三人曾在迤逦园见过面。”

    “没错,我们有生意往来,那天是去谈生意的。”

    “都谈了些什么,您能和我们具体说说吗?”

    桥央白粗略将皇龙会和商氏的业务说了一说,并没有说出董五会威胁自己一事。

    “我们查看了迤逦园的监控录像,董五会提前离开了,稍后您和皇甫沅也一道离开了,请问之后你们去了哪儿?”

    桥央白故意沉吟了一下,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我喝醉了,被皇甫沅带到他家去休息了。”

    警员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神色:“那凌晨四点至五点,您一直和皇甫沅在一起吗?”

    皇甫沅的不在场证明。

    终于问到正题上了,桥央白心里笑笑。

    “没错。”

    “您说自己喝醉了,怎么这么肯定?”

    桥央白略微羞涩地一笑:“喝醉归喝醉,做了什么,我还是记得的。”

    她的一颦一笑都装得太像,完全无懈可击。

    还没等警员继续往下问,文秘书适时地敲门进来:“桥总,开会时间到了。”

    两位警员进来之前,文秘书早就叮嘱了他们桥央白的身体状况。见桥央白如此繁忙,没好意思继续停留,道了谢就走了。

    又是夜晚,桥央白洗漱过后,取了安眠药和水,走进小卧室,轻车熟路地服下。

    “不是叫你别再吃安定了吗?”

    熟悉的声音出现,桥央白一僵。

    她扭过头去,皇甫沅正斜靠在她的单人床上。

    “你……你怎么进来的?”

    皇甫沅吊儿郎当地一笑:“我不是答应过你会回来的吗?”

    “我找你找了三天你知不知道?”

    “你找我?”皇甫沅有些惊讶地挑眉,他没想到桥央白还有关心他的一天。他还不知道阿毅已把自己的老底兜了出来,更不知道自己在桥央白心中的形象已高大伟岸了许多。

    桥央白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时她才发现,短短三天而已,皇甫沅瘦了许多。不同于以往精致时尚的穿着,此时的皇甫沅只穿着连帽衫和休闲裤,一脸的疲倦,头发也有些散乱,一看就吃了不少苦。

    见他嘴角干裂,桥央白起身去倒了杯水给他,后者接了,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警察那边怎么办了,不是查得紧吗?”

    “他们查了这么多天,没有证据,明天一早就会把我从嫌疑人名单里排除了。

    为不让桥央白担心,他刻意说得风轻云淡。

    “那你今晚住哪儿?”

    皇甫沅仰起脸,邪气地笑:“桥央白,收留我一晚吧。”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叫她“桥总”,而是直呼其名。

    皇甫沅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正要起身,可是桥央白却垂眼道:“你在这里睡吧,我去外面办公室的沙发上睡。”

    说完她起身,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褥,直接往外走。

    桥央白在沙发上躺下来,觉得身上松弛了不少,皇甫沅的重新出现让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数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了放松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皇甫沅居然也抱着枕头出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般,躺在了她对面的长沙发上。

    桥央白咬了咬嘴唇,忍住了将他扫地出门的冲动。

    皇甫沅看着在仅隔一个茶几之外躺着的桥央白,心里翻滚着,这三天来他是怎样的煎熬,日思夜想,她不会知道。

    “想我了没?”

    桥央白板着脸:“公事繁忙,实在没空想人。”

    “我想你了。”

    又是短暂的沉默,皇甫沅开了口:“你就不问问我董五会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皇甫沅以为她睡着了,她才叹气道:“你回来就好,我什么都不问,只要你回来就好。”

    她说了在梦中对商瑞墨说的话。

    很温柔,很无奈,很卑微的一句话。

    要不是所有控制,皇甫沅险些泪洒当场。

    其实桥央白很想问,那天凌晨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杀董五会,为什么甘愿冒坐牢的风险也要亲自动手。

    可她没有问。

    加倍过的安定果然渐渐发挥效用,桥央白迷迷糊糊地睡了。皇甫沅怎么舍得她在沙发上过夜,亲手把她抱回床上,细细端详她的睡脸。

    新世界还未建成,他会等到完工的那一天,亲手把她的旧世界毁灭。

    第二天,桥央白果然接到润石的报告,警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其他嫌疑人,皇甫沅的嫌疑被解除,他本人也重回皇龙会上班了。

    本以为可以就此缓一口气,可汤穆那边似乎因董五会一事受了刺激,直接向媒体曝出了商瑞墨失踪已久一事。香港的记者向来无孔不入,事情一旦撕开了口子,就再也瞒不住了。短短一个礼拜,有关商氏的新闻铺天盖地。

    “……据悉,商氏财团总裁商瑞墨自三个月前取消婚礼后便再未公开露面。此前,商氏财团官方一直宣称商瑞墨是突发急病而暂时离职。但近期据商氏财团内部知情人士透露,商瑞墨的突然离职恐怕另有隐情。此外,接替商瑞墨担任商氏财团代理总裁职位的正是与商瑞墨于不久前登记结婚的桥央白,但桥央白至今未接受任何正面采访……”

    “……自商氏财团被曝出总裁商瑞墨行踪不明后,商氏财团股价接连下跌,更是于昨日下午跌至历史最低点。代理总裁桥央白也被同样爆出健康问题。据悉,商氏已初步拟定召开股东大会,商讨□□事宜……”

    “桥总,楼下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了。”文秘书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看见桥央白正靠坐在皮椅上,很平静地看新闻。

    “汤穆散布消息散布得真是麻利,前几天大家还不甚关心的问题,近几天已经搞得鸡飞狗跳了。以为引导舆论就能逼我退出,他真是急不可耐。”

    “那现在怎么办?记者越来越多,看样子没有离开的趋势。”

    “帮我安排记者发布会吧。”

    “什么?”

    文秘书实在不懂桥央白是怎么想的,她接手公司后吩咐过要回绝一切采访,怎么突然又决定开记者发布会了?

    “尽快去办吧。”

    “……是。”

    “对了,这两天怎么不见宁秘助?”

    “哦,宁秘助辞职了,说是要出国学习,前天已经结了薪水走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报告给您。”

    商氏动荡,宁曼这个时候辞职,也是情理之中。

    桥央白走到一楼大厅,媒体们本被安保人员挡在大厦外,可一见桥央白露面,竟有几个记者挣脱开来,想直接冲到了桥央白面前。所幸周围有几个机灵的保安,又将他们一把拦下了。

    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正在前台大声吵嚷着什么,几个前台小姐不知所措,见桥央白像见到救兵。

    “怎么了?”桥央白走过去,后头跟着文秘书。

    “桥总,他自称是您父亲,一直闹着说要见您。我们已经和他说明白了,见您要预约的,可是他就是不听。”前台小姐都快哭了。

    男人回过头来,桥央白只看了一眼,就僵住了。

    桥本是看了新闻来的,看了新闻他才知道,商瑞墨已经数月不露面,大权如今都握在自己女儿手里。

    “你来做什么?”

    “央白!”桥本一把拽住桥央白的手,“你当总裁了是不是?这么大一个公司,都是你说了算是不是?你把那一千万给爸爸,爸爸答应你,带着你妈远走高飞,从此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桥央白哑然失笑。

    “我们好说好商量,一千万对你不是什么大数目,只要你肯给,你在永耀帮的事在爸爸这里会是个永远的秘密。”

    当初亲自把女儿卖进黑帮的人,如今却以此作为要挟。桥央白很想仰天大笑,笑上天跟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会痴心妄想。”

    “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我好歹是你父亲呀!”

    很好。很好。

    气血涌上头顶,桥央白极力控制,可是愤怒与绝望就像喷发的岩浆汹涌袭来。她咬着牙,一字一句:“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你竟敢和我这么说话。”桥本没想到曾经乖顺的女儿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天。

    “一千万,我宁可打发乞丐,也不会给你一毛钱。”桥央白扫了一眼文秘书,眼里阴骘得吓人,“赶他走,以后别让他出现在这里。”

    桥本一拍大腿,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声嚎叫着:“这是我女儿啊!她跟了有钱人就不认我这个爸爸了呀!什么桥总,当年还不是为了上位做了永耀帮老大的情妇!现在嫁了有钱人,就连亲生父母的死活都不管了啊!”

    桥央白脸色一片死灰,文秘书惊了,赶紧喊周围的保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神经病赶出去!?”

    几个保安过来拽桥本,桥本被往门外拖,还不忘继续喊:“当了□□还立什么牌坊,黑帮情妇而已!”

    媒体哪肯放过这个挖掘桥央白隐私的好机会,整个过程被一秒不差地记录了下来。甚至有几个记者追上了桥本,要采访他。

    文秘书从没见桥央白这么气过。数年来,她见过商瑞墨各种恐怖时刻,可是桥央白如今的脸色,还是让她抖了抖。

    “给光宥打电话,让他带御商帮的人过来,限他五分钟,把这些人全都清干净!”

    桥央白将手中的文件甩给文秘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桥央白心血翻涌,止不住地咳嗽,等好不容易顺回了两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

    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可以心平气和地对待过往,可是当桥本说出“要钱”这二字时,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更何况霍东辰被冷不防地提出,几句简单的话刀子似的长驱直入,从她的心缝里生生剜了块肉,淌了一地的血。

    她努力想摆脱过去,可是黑暗的过去如影随形。

    还没等她平静,孙秘助就闯了进来:“桥总,不好了,您快看新闻。”

    桥央白语气中带着疲倦:“又怎么了?”

    “您看就知道了。”

    孙秘助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屏幕上出现一个面部被打了马赛克的女人正在接受采访。

    “我亲眼所见,桥央白和皇甫沅一起过夜,两人搂搂抱抱的,可亲密了。”

    记者问:“您是怎么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商氏桥总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桥央白,更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是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她的照片才知道的。”

    “那您和皇甫沅又是什么关系呢?”

    “他为了桥央白把我抛弃了!”女人嘤嘤地哭起来,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后面记者再问了什么,桥央白已经听不清了。

    巧合吗?所有人都像说好了似的在同一时间落井下石。

    她没有力气再发火,只觉胸中烧痛,用手捂嘴咳嗽了两声,手心的血迹像瓣瓣红梅,甚至好看。

    这副身子,总算快到极限。

    她不动声色地抹去血迹,轻声道:“关了吧,这种没边际的八卦新闻,不值得浪费时间。”

    孙秘助见她身体不适,有些自责不该在这时候火上浇油,便赶紧关了电视。

    有电话打进了桥央白的私人手机,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皇甫沅”三字,直接关了机,扭头问孙秘助:“我叫文秘书安排的新闻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安排在了商氏旗下的文澜酒店,今晚五点开始。时间不早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起程?”

    “你们先过去吧,我稍后就来。”

    逃避,没有用。直面,她不敢。

    蜷在皮椅里,这把象征权力与财富的皮椅,就像牢笼一样困住她。她多希望商瑞墨此刻能抱着她,对她说,一切有我在,然后让她安安静静地在他怀中睡一觉。

    她失去了食欲,失去了睡眠,失去了陪伴儿子的时间,失去了最爱的人。她很累,可脚下的世界顷刻崩塌,又怎容她片刻的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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