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违背他的意愿,我常埋怨于他……”
宋姬双手捂住脸,嘤嘤而泣,辛夷叹了口气,起身看向孙周,刚想说话,被孙周阻止。
“我知,你要说什么,我答应你,不取她的性命,我会把她遣送宋国。”
辛夷点点头,正在这时,只听“噗嗤”一声,辛夷惊讶转身,但见宋姬己躺在公孙稷身上,胸口插了一支银钗,“宋姬?”
辛夷急急扶着她,她的嘴角流出鲜血,紧紧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求你,留他一个全尸,将我与他合葬,榖则异室,死者同穴(生未能住在一起,死也要葬在一起)……”
言毕,双手缓缓落下。
“主子!”一旁的武士哭着大喊一声,跟着纷纷自刎。
赵武等人都深吸一口气,想不到,一乱臣贼子,却也死得悲壮。
雪依然下着,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余寒风猎猎,辛夷忍不住哭泣,看着地上两人,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孙周上前,紧紧搂着她,“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
一场内乱,仅数日便己镇压,孙周再次清算朝堂,后宫,叛贼受诛,其家族,男女皆为奴,范公自出了晋宫,便跑到孙周面前请罪,自言一切受公孙稷所骗,并以自刎,保了家族宗庙,有臣上奏,将公孙稷的尸首挂于城门,警示众人,孙周采纳,这是君王权威受到挑衅,便是此等下场。
然而,至于那尸首,却并非公孙稷本人,他与宋姬秘密合葬于一山清水秀之地。
接下来,众臣按功行赏,便是栾黡投于中行偃麾下,在此番平乱中,出了力,孙周恢复了他的爵位,仅此而己,他仍不能上朝,不能参政,不能养私兵,成为闲散贵人,且,终生不可离开新田,若被人发现有不轨之举,便再不留情。
姬夫人被安排居于行宫,终生不可出。
众姬各归其殿,辛夷封为郤美人,孙周为她新建殿宇,于麒麟殿侧,新殿未成之前,她便居于麒麟殿中,无人异议。
郤珲袭其父郤至之卿位,于郤至旧址重建新府,孙周让他上朝为政,然,他却拒绝,带着姝儿,珵儿暂居清源。
至于栾姬,她曾带着公孙稷寻找秘道,孙周足以将她赐死,然而,仍念她曾经的救命之恩,迟迟下不了决心,看着手中的竹简无法下笔。
辛夷入殿,便见他紧皱眉头,闻他一声叹息,她轻笑一声,“她对你有活命之恩,然,你此番放过于她,以后,你与她不再相欠。”
“辛夷?”孙周诧异,放下手中竹简,朝她伸出了手,这几日,他忙于政事,又去了军营,他们己有两日未见。
她握了他的手,被他拉到怀里。
“你怎知,是因栾姬之事?”他在她唇上一吻。
辛夷道,“众人都有处置,独她没有。”
孙周一笑,“然。”
辛夷靠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便是冲着她对你的这份痴情,有几个女子能做到如此?”顿了顿,“毕竟,这五年来,是她陪你最多。”
孙周听言,觉得不对,抬起她的下颌,“怎么,吃醋了?”
辛夷一怔,垂下眸子,“然,我嫉妒,不仅是她,还是宋姬,众姬,她们可以陪你说话,陪你看朝起夕落,为你抚琴,为你解忧。”
言毕,心中确有酸味,但听孙周噗嗤一笑,双臂紧紧夹住她,下颌抵在她肩上,柔声道,“我极少见她们,这几年,我见得最多的是晋国士卒,陪我看朝起夕落,是他们,在战场上,与我说话的,也是他们,还有众臣,幕僚,子袄,荚……你也吃醋吗?”
辛夷哑然,孙周又道,“听她们抚琴,只因想你,见栾姬,宋姬,只因她们与你相熟。”顿了顿,语气又变得尴尬起来,“然,招御妾侍寝,我都不知她们是谁,我……”
“我不想听。”辛夷突然打断他的话,想起宋姬之言,她不在乎公孙稷有多少女人,但她……
“还是生气了?”孙周吻了吻她的耳垂,“是我错了,以后只有你,再无她人。”
言毕,从身侧的几案上,取下一竹简,“你且看看。”
辛夷好奇,启阅,片刻大吃一惊,转身看着他。
孙周轻了轻嗓子,“既然长桑君为我占了卦,我会命丧妇人之手,长桑君何等人,乃得道仙人,我自是听从其言,从此不近女色,宫中姬妾,另配有功之将,只留君夫人,郤美人在侧。”
顿了顿,“此书,明日便召告天下。”
“孙周?”辛夷眼眶含泪。
孙周用手指压上她的唇,阻止她说话,“待你为我再诞下子嗣,不管男女,我扶你为夫人,送君夫人出宫。”
辛夷摇摇头,忽尔又生怒气,“何为命丧妇人之手?我不信,长桑君乃妖人也。”
孙周呵呵一笑,“自是,我也不信,此乃无稽之谈,却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辛夷吸了吸鼻子,思起公孙稷临终之言,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
见她失神,孙周将她横抱而起,“若你担心,我便派人去寻此人,此卦是他所占,解卦者也当是他。”
辛夷目光一亮,“你可寻之?珲弟言,他己失踪。”
孙周笑道,“这天下,那有我寻不到。”言毕,深情的看着她,“不谈此人,如今还有更为重要之事。”
辛夷不解,孙周目光一暗,“何时再给晋国之君添上子嗣?我们要好好聊聊。”
辛夷脸色一红,孙周大笑,抱着她大步朝后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