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偷……别跑!你个小贼!敢偷我们家果子……还跑!兔崽子!”一大早就能看见何孙氏拿着把大扫帚在河岸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跑一边还扯着嗓子叫骂,直到视线里那身影跑没影儿了才停了下来,啐了一口,拖着扫帚往回走。
“哼,跑得比兔子还快!下次要被我抓到仔细点儿皮!”
五荷村里近来遭了贼,五、六户人家都被偷过了,还有些田地被糟蹋了。起先只是偷一点苞米、窝头、地瓜之类的粮食,而且也只敢在深夜里偷偷摸摸的到田里或者院子里偷一些,可后来,小贼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白天就敢溜到人家的灶房里偷吃的,这才引起了村子里的人的警觉。
何孙氏听到这消息,立刻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把家里的米粮、地瓜、鸡蛋等等吃的都藏得严严实实,而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刻刻防备着小贼。
青禾觉得何孙氏的行为实属多此一举,首先看这情形是不是真的有小偷还不一定,也许只是村里那个调皮小孩儿的恶作剧;即便有小偷,有哪个小偷会笨到来他们家偷吃的?
不过,很快的,青禾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早上来偷果子的小贼被何孙氏逮个正着,却没有抓到,据何孙氏说,所谓的小贼是个孩子。青禾渐渐对这个小贼感了兴趣。
下午,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何成与何孙氏都有事出去了,只有青禾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编草鞋,院子的大门边上长着一棵高大的杏树,枝繁叶茂,枝桠上结满了颗颗青杏,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接着便是“啪、啪、啪”一连串果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青禾抬起头,嘴角微微翘起来,眼中一丝亮光闪过,又来了?她不声不响的放下手中的草鞋,一步一步靠近门前,然后迅速的打开门冲了出去。
小孩儿怀里抱着满满的青杏,听见动静,撒腿就想跑,可是已经晚了,青禾率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男孩儿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就连脸上也没有一块是干净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男孩儿充满敌意的瞪着她,唯独一双眸子黑白分明。
“为什么偷果子?”青禾柔声问道。
“我饿!”
“那你的爹娘呢?”
“都死了!”
“为什么到村子里来?”
“我在城里乞讨,抢不过那些大个儿的家伙,可是肚子又饿,所以我就偷偷躲到了运粮食的牛车里,想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吃的,就到了这儿。”
“这些青杏还没有熟透,又酸又涩,很难吃的。”
“能吃饱了就行。”
青禾心中一颤,这句话似曾相识,她也曾这么说过,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青禾的笑容中带着怜惜,把孩子拉进屋里,给他擦干净脸上的尘土和污垢,然后将玉梅带给她的一包白糖糕放到了小男孩儿的手上,又拿了两个窝头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二十天的时间,由于青禾整日的编草鞋,编完一双又一双,手指头上被磨破了好几处,钻心的疼,可是换得的结果就是她终于做好了一共整整五十双草鞋!
五十双草鞋,按照之前商议好的价钱,十三文一双草鞋,那就是六百五十文钱!青禾捧着满满鼓鼓一荷包的铜板儿,开心得合不拢嘴了!她觉得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富婆!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何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青禾兴奋得晃了晃手里的荷包,“我有钱了!我挣钱了!”
何成瞥着她,不屑的轻哼道:“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编草鞋挣了点零碎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辈子没见钱呢!”
何成一番话就如一盆冷水顿时把青禾的热情降低了不少,她气不打一处来,拎着手中的荷包,叫道:“我高兴的是,我马上就可以和离啦!”
何成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马上去买笔墨纸砚让你签放妻书了……啊!”青禾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成强制性的拉着往屋里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青禾看着摆在眼前的棋盘,有些烦躁。
“趁着娘还不知道我们要和离的事,我们来赌一局。你输了,和离的事就当从来没有说过;我输了,就让你和离。”何成缓缓道。
“凭什么!和离的事你不是早就答应过……”
“赌不赌?”
“何成,你这是说话不算数!凭什么你说赌我就要陪你赌!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何成微微一笑,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你怕了?”
“我怕什么!”
“怕你自己输给我!你上一次不是说了,下一盘你就会输给我!”
青禾忍不住的嘲讽,“你是太过自信,得意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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