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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沉溺于悲伤。
郝国立简单地处理了下呕吐物。跑到阳台给儿子回了个电话。之前手机已经响过四回没去接。
他打了满满的腹稿,准备告诉儿子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安心做志愿者服务,不要回来。
但事情却突然发生了逆转。
郝乐询问完家里的情况后,很难过地告诉他,他明天就会回家帮忙,志愿者工作不做了。
因为有志愿者在服务过程中被感染,然后造成了不明范围的传染,加上有个别网点出现了财务状况混乱,捐赠和分发数量对不上,各个区域对志愿者车辆管理处理千差万别等问题。
志愿服务被临时叫停,被相关正规部门人员接管,他们志愿者团队不得不解散。
听完心情有些复杂。之前担心郝乐做志愿者服务被感染,现在又为队伍解散感到难过。
事已至此,跟儿子说明了家里目前的状况,与媳妇丁晚香的共同决定,就一条:让郝乐不要回家,去新房子那边在屋子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不要乱逞英雄。
郝乐却坚持要回来照顾家人,提出一家人本就是该共患难的。自己不能躲起来苟活。
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电话两头都是沉默。
“我们如今只有你。家里已经这样了。所以你不能再任性了,你得听我和你妈的。懂了吗?”郝国立最终还是说了,心里满是苦涩。这句话怎么看都挺不吉利。
“可是……”郝乐低下头,心情低落,喃喃道,“你们不会有事的。”
最终拗不过固执的父亲,妥协了,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那我就听你们的吧。要不我来负责给姐姐送饭?这样您就不用两边跑。家里总不能离了人。”
“可以。注意安全。我挂了。”
心里另一头也牵挂着郝音。这倒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郝国立挂了电话,怅然若失。
又是洗又是拖又是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主卧房间里的卫生搞完。
郝国立腰疼得都直不起来,越发感恩媳妇丁晚香的好。
平日里,家里被媳妇收拾得窗明几净,温馨整洁。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今日才体会到,原来付出的劳动之多,如此的辛苦。
用豆豆的婴儿料理机简单做了个青菜粥,炖烂成糊糊状,简单放了点盐,闻起来清香四溢。
郝国立小心翼翼地端进屋。刚盛出来的粥,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瓷碗烫得肉疼,强忍着,没有直接扔掉。真是佩服媳妇和闺女经常直接端汤碗。难道女人都有什么诀窍明明她们更加细皮嫩肉些。
丁晚香一直打着手势让“保持安静”。原来豆豆已经睡着了。
“你给郝音打个电话吧。不知道她怎样了。好担心她。”
丁晚香泪光盈盈,声音有些哽咽。郝音那么严重,核酸又一直没排上。她早上就想打电话问问情况,又怕女儿听到豆豆咳嗽担心。一直一直在纠结,始终没打成。
“早上从窗户里看到她了。”郝国立拿了块毛巾端着碗,细细地吹着气,“她看起来还可以,还挺有精神。对了,她还自己把头发给剪了。就是那种到耳朵这里的短发。蛮精神的。”
“是吗?”丁晚香眼睛一亮,又瞬间暗淡下去,“你说,好端端地剪什么头。正月里不能剪头。这不是瞎胡闹吗???”
气得不行,又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