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那匹马?”
汤老爷子亲自迎出来,上下打量那匹马,爱惜地抚过马头马颈,满面的唏嘘。
宾客们也是好奇。今天到场的宾客不乏富贵,可是汤老爷子却都没亲自迎出来,却为了一匹马这样激动,让大家都纷纷好奇这匹马的来历。
时年也在思量。
汤老爷子既然亲自迎出来,汤家人便也都跟着一起出来。时年目光掠过众人,迎上汤燕卿鲎。
他今晚穿改良传统中式棉衣,盘扣高领,纯黑。从这样的距离看过去,没有半点的花饰。看似素淡到了极致,却反倒在这样的夜晚看上去面如白玉,身姿挺拔修长。
而在他身旁,立着同样穿了黑色改良式旗袍裙的孟初雁。她长发简单垂下,只在鬓边簪了传统式样的大红绒花。女孩子穿黑色本来会显得沉闷,于是她又格外加了传统绣花的脖套和暖袖,大红为底,红绿线的刺绣,配着她青丝鬓边的红绒花,这般站在红灯下,美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人褴。
时年在看向他们,他们两个也在看向她。
汤燕卿的视线与时年一样,隔着那么多人,却也只专注地只看得见彼此;孟初雁则要好奇一些,视线绕着时年打了个旋儿,便落到了皇甫华章和白马上。显然,比起时年来,皇甫华章本人和这匹马更精彩,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市长称赞了“好马”,又扬声问:“汤老爷子为何对这匹马这么激动?这匹马难道还有什么来历和故事?”
大家也都随声附和:“是啊,汤老说说吧。”
还没等汤老爷子发声,倒有一线嗓音先清亮地扬起。
“这是一个媒体无孔不入的时代,记者们无所不知。时大记者一定早就知道这匹马的来历,不如就由时大记者给我们说说吧。”
红灯下,黑衣玉面的男子一脸毫不掩饰的挑衅。
“燕卿!”
近旁的燕犀和燕声都连忙低低出声警告。
汤燕卿扭头望回去:“我说错什么了么?难道现在不是媒体无孔不入的年代,难道记者们不是无所不知?再说这马本来也是她带来的,她要是都说不出来历,那就是自找打脸了。”
宾客们都不动声色,可是心下却也都不由得叹息:汤家这位小公子从小就桀骜不驯,传言果然不虚;只可惜长大了,还是不改顽劣。
皇甫华章眯起眼来,隔着人群撞上汤燕卿的目光。灯光虽然不耀眼,可是在场的宾客却也都看出了他面上露出不悦。一项优雅从容的男子,这一刻披着夜色,唇角勾起,含着傲然和怒意。
这样的皇甫华章,在人前是第一次展现。
皇甫华章正想代为回答,时年忽地伸手盖住了他的手背。方才一瞬的惊慌之后,她已是淡然微笑。
她歪头朝皇甫华章眨眨眼,低声劝慰:“没事的,我来回答。”
她将马鞭在掌心轻轻磕打,浅笑迎上众人的目光:“这匹马就是1920年代,汤家先祖在北京就任陆海军大元帅,正式行使国家元首职权时,所骑过的那匹白马的后裔。”
时年歪歪头:“因为那以后中国多年战乱,所以那匹马在中国已经没有了后裔;这一匹也许是那匹马在这世上唯一的一匹纯正的后裔。”
她说着目光滑过皇甫华章。所以他之前才会说骑这匹马来,是对汤家最高的礼敬;也因为如此,对市长都没亲自迎接的汤老爷子,却会亲自出来迎接这匹马。
皇甫华章也十分惊讶,目光落在时年面上,满是惊喜和宠溺。
她原本不知道的,他也没想告诉她;不想却被她自己猜到了。
而今晚这个场合,在场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呢?这几乎是云集了本城、本州,乃至全国的人精,他们都只惊讶这匹马所受待遇,却没有一个猜到这匹马的来历。可是她,他的小姑娘,却猜到了。
与皇甫华章一样,所有宾客也都恍然大悟,纷纷出言称赞,都说这位时记者真是了不起。
立在汤燕卿身边的孟初雁拢着暖袖,不由抬眼瞟了汤燕卿一眼:“你是在帮她炒知名度么?”
在场的都是什么身份的宾客,时年就算就职《深喉》,可是她又不是深喉的王牌记者李普曼,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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