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
慕炎熙不是一个会信口开河的人,而他此刻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的一番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的不切实际?
“对不起,我身边很缺女人,而且我和意浅,已经订婚了,你没有权力从我身边把她夺走。”高崎激动的提高了语调,面色涨红,失去了从容。
慕炎熙轻笑,神容里带了一丝轻蔑:“我有没有权利,怕是你说的不算,我有结婚证,我和她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的,高医生不懂得么?”
“想不到慕先生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一个人。”高崎语气不善,冷冷的道。
“的确我就是蛮不讲理,我不想要的东西,可以随便的丢开,我想要的,谁也拿不走。”
苏意浅一直回不过神来,这个局面实在让她一时接受不了,可是,此刻,看着两个人的剑拔弩张,她实在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慕炎熙,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不是你的什么想要或不想要的东西,请你自重。”
高崎看了她一眼,再望向慕炎熙。
后者,不愠不恼,似笑非笑,挑一挑眉:“我话说错了,宝贝儿别气,你当然不是我想要或者不想要的什么东西,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每天晚上需要同床共枕的女人,是将要和我一起走完下半生的人。”
一句话出口,高崎的脸绿了下来。
苏意浅更是脸上发烧,他这番话说得,实在暧昧了些。
而且这个称呼,即便是他们在热恋的时候,也没有用过的。
那时候,他就只是板板的叫她“苏意浅”,她气了,“朋友都不这么称呼我的,像是才认识的人一样,好歹叫得亲热些”;他于是妥协,改作“意浅”,她还是觉得不满意“室友都这么叫我,恁俗套的,你就叫我浅浅好不好”;他于是黑着脸,理也不理她。
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她最最亲热的称呼,也就是意浅两个字。
可是今天,他竟然说什么“宝贝”,谁是他的宝贝儿?
这么肉麻兮兮的,吃错了药了,还是根本就是故意在气高崎的?
“叔叔,我才是宝贝儿,妈妈不是……”正在摆积木的染染忽然抬起头来,一脸的困惑不解,望向慕炎熙,纠正着。
苏意浅平时偶尔会用到这个称呼,平常也不这么叫的,都是在她病了的时候,所以于她而言,印象倒是深刻的。
慕炎熙别开眼,望一下染染单纯的眸子,难得的笑了笑:“你是妈妈的小宝贝儿,妈妈是叔叔的大宝贝儿。”
这逻辑,叫人一时难以理解的透,染染却一下子就接受了:“哦,这样的啊。”一面继续摆弄自己的宝贝去了。
苏意浅的脸色更差了,直视着他:“麻烦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是实话实说,老婆,你收拾一下和染染的东西,马上和我回去。”慕炎熙的表情回复凝重,像是在指挥自己的下属,语气不容置疑。
苏意浅气极反笑,谁是他老婆?他凭什么这么对她指手画脚,他以为她还是四年前那个对他亦步亦趋的,带着替父母赎罪的卑微心态走到他身边的自己么?
“尽管你手里有我们的结婚证,那也不表明你可以限制我的自由,请你出去慕炎熙,我和你,没有可能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那是你一厢情愿的事,和我无关,我不会妥协的。”
“可是我自认为有让你妥协的资本。”慕炎熙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目光里带着一抹挑衅的意味,却是在望着高崎。
苏意浅了解他的为人,有时候霸道专横,可是言出必行是他的准则,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就证明他有这个把握。
她甚至于开始相信他是因为真的放不下自己才会一再纠缠的,否则,什么样的巧合可以让他成为自己的救命恩人?
心里莫名的忐忑起来。
“慕先生的资本究竟是指的什么,不妨说清楚些,看一看意浅会不会因此妥协。”高崎显然是给慕炎熙的挑衅激怒了:“如果你的所谓的资本并不能够让意浅和你离开,那么我希望你滚的远远的,不要再在我们面前出现。”
从来不会动粗的温文暖男罕见的咬牙切齿起来,像是慕炎熙再不离开,他就会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帮你找到适合给染染移植的心脏,你同意我的提议么。”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听道苏意浅耳里,却如同是闷雷轰顶。
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慕炎熙,不缺金不缺银,不缺权力和能力,可是,那颗救命的心脏不是可以靠这些就换的来的,自己苦苦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不过短短数月,就有了确凿的结果了么?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一双眼睛里,因为希望的顷刻间泛滥蒙上了一层雾气,染染终于是有希望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自己也许就无需承当亲眼看着她离去的噩运。
高崎的表情是复杂的,不可置信的,望一望镇定自若的慕炎熙,又望一望错愕不已的苏意浅,心碎成片片一般的感觉,希望给瞬间颠覆的绝望一下子充斥开来。
无疑的,染染是苏意浅的软肋,关乎到她就势必可以左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