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下等你,三十分钟后离开,你有选择的机会,毕竟,即便有了心脏,也无法保证染染等得到那一天,即便可以成功的做移植,也不见得就能让她恢复成正常人。”慕炎熙扔下这句话,扫视一眼高崎,转身离开了病房。
苏意浅却发着呆,脸上蒙上一层忧色,这个局面实在让她有些意外。
“你相信他的话么?”高崎沉着脸望向她踝。
关乎到染染的生命,哪怕是只有概率很低的可信度,怕是这个女人也会义无反顾,那么他和她的缘分,似乎也就走到了尽头。
他想看着她幸福,不愿意她活在痛苦和自责中,可是,慕炎熙的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真实的耘。
他可以放手,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放手让她步入深渊中去。
“我相信,他这个人,即便有时候很恶劣,说出的话却不会落空的。”苏意浅喃喃着,目光空洞地望向那扇重又闭合上的房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她想她应该说对不起,可是她觉得很残忍,她想她应该望着他的眼睛说话,可是她担心一对上高崎那张受伤的脸,自己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一瞬间,她想起他对她种种的好,想起他们初见时高崎三言两语就把她心头的阴晦扫清;想起在美国自己身处绝境时,他天神一样来到自己身边,笑容款款“意浅,记得那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么”;又想起订婚宴上他明净满足的笑容,和那个君子式的浅浅一吻……可是这么快,自己就在背弃对他的誓言了。
她忽然恨起自己来,原来自诩的善良诚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亦是一个可以把刀子捅到别人心坎上的小人……
“如果你信他,那就赶快去吧,毕竟,染染比什么都重要。”高崎柔声道,像是在安抚自己受了惊吓的爱人,话语里,诚诚恳恳的都是关爱,没有一点别的什么意味。
苏意浅却巴不得他骂自己一顿,打自己一巴掌,吼上两嗓子发泄一下情绪,那么他会好受些吧。
他这么平静的退出,只会让她更加的觉得愧对与他,觉得欠了他太多太多。
开门声响起来,高崎没再回头,离开了病房,甚至于连染染那一句“高叔叔再见”都充耳不闻,走的义无反顾。
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不只是因为失去挚友的悲伤,还是因为负心与人的懊恼,又亦或是因为看到曙光心生雀跃?
“妈妈,你怎么了?”染染凑到她的身边,爬上床去,用自己的小手擦去她滚滚而下的泪珠:“妈妈是不是痛了,要做勇敢的孩子啊,坚持一下,明天就不会痛了,妈妈不哭,乖乖的啊。”
她的语调完全是之前苏意浅用在她身上的,悉数照搬过来,听着滑稽可笑。
“妈妈都没有染染坚强。”哭笑不得的握住女儿嫩嫩的小手:“染染,天使姐姐要来找你了-要乖乖的听话啊,帮妈妈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是真的么,那不是她会给我一颗比水晶球还漂亮的心。”染染一脸的憧憬,童话故事给她编排成了现实存在。
“会的,一定会的。”苏意浅的语气无比的肯定。
…………
医院的楼下,慕炎熙坐在驾驶位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面把两颗药丸送进口中。
医生的意思,他的肺炎来势汹汹,实在不适合这个时候出院,可是他却坚持如此,再继续待下去,怕是那个趁虚而入的高崎就把受不得别人的好的苏意浅给拿下了也不一定。
身体回去再慢慢养也可以,给人戴了绿帽子想摘下去可就难了,孰轻孰重他是清楚的。
也是奇怪,自己本来铁打的身体,怎么最近特别的不经折腾,上平顶山的那一次回来就一连高烧不退,吃药打针总算是挺了过来,可是这一次,竟然弄出了肺炎,还真是虚弱的可以了。
说到归其,都怪苏意浅那个女人,早一点醒过来自己哪会跑去喝酒。信以为真医生的话,以为她没什么希望了,一时心情不好就去酒吧了。
结果借酒消愁愁更愁,喝的过了头,丢了钱包信用卡手机自己都浑然不知,直到酒吧打烊……当时自己也记不清什么,只记的掏了掏腰包什么也没掏出来,就告诉服务生改天再付钱。结果呢,结果后来他又睡了过去,结果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大街上吹着冷风,一枚戒指给人掳了去,腕表也不见了影子-这倒也没什么了,只当交了酒钱了,可是这夜半三更的,挨冻的滋味,当真是
……没话说啊。
他堂堂的慕氏财团的大总裁,身家上千亿的好不好,会是吃白食的人么,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倒霉就倒霉在,这里距离Z市十万八千里,属于接近山区的一家医院,消息也相对闭塞些,酒吧里竟然都没给人认出来他的身份,所以才有了那一出。
这么胡思乱想着,时间已经距离他离开病房过了二十几分钟了,苏意浅竟然还不见影子。
难道,自己失算了么。
不会的,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一个做母亲的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可是她怎么还没有下楼呢。
慕炎熙皱起眉头,死死的盯住腕子上金表的指针,如果她敢不下来,有她好瞧的。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他烦躁的接听:“怎么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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