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我也不换。”
见她表情有趣,一时众人就都笑起来。
太夫人却现了沉思之色,“镶百宝手链名贵,这金丝墨也是有价无市,这两样的价值倒都差不多。”
她将那珍珠手链也和另外的东西放在一起,“可这样一看,就有些不够看了。”
她又将四条手链单独摆在一起。
“原以为她给海姐儿的礼物会更重一些,毕竟‘三姐儿和我家延哥儿相处的极好’这样的话都编了出来铺垫。或许是我轻瞧了她,这些年她行事也不像从前那样直接浅薄了。”
“可他们家又为何要送这样重的礼还让太夫人亲自过来呢?倒像是投石问路似的。”
话都说出了口她才开始后悔,太过早慧只会让人觉得妖异。
“沛姐儿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咱们家和他们家从前没有交往的吗?明明大家都是京城里的权贵,关系好或是坏都好理解,可完全没有交往,这不合常理。”
“就好比是我刚来的时候,我和三姐姐都是府里的小姐,在一个府里住着,只不过日常见面有外人在时会打个招呼罢了,私底下她却并不想理我,我们的关系就不咸不淡的,也没什么交集。可那时是因为三姐姐见我拿了她母亲的镯子心里不高兴才不愿意理我的。”
“后来祖母留她在松鹤堂里住,我们一起玩了两天,关系也就渐渐好了。喜欢和不喜欢,交往和不交往,总归是有因由的。”
“再就是这段时间她生病,我并没有怎么去看她,这不取决于我和她关系如何,而是因为她的病会传染,所以我要避嫌。”
“我觉得咱们家和他们家的关系就很像后一种,原本大家相安无事,还因为某件事不好多有来往,那他们家为什么要先朝咱们家扔出这块石头呢?”
诚毅侯府是三皇子母家,徐家不想站队,齐家应当也不想落一个结党营私的名头。
太夫人看沛柔的眼神中就现出了不一样的光彩,旋即又道:“内宅的事的确有时候能成为前朝大事的讯号,这样的事还是留给你父亲去思考吧,总归天塌下来也压不到你这个小丫头头上。”
“我也遣人去打听了,诚毅侯府的事大多还是侯夫人在做主,或者这就是何太夫人年老在家中无事,找个由头出来逛逛罢了。”
“咱们家又是世代簪缨之家,礼物简薄了也的确看不过去。若是她之后还有所求,也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沛柔便道:“那祖母你看,他们家到底是不是想将来求了三姐姐去啊?”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她不想嫁给齐延,当然也不会想让海柔嫁到他们家去受气。
太夫人就将那两条镶百宝手链单独拣出来放在小机上。
今日是晴天,阳光照在未化完的积雪上又反射入窗户,映照的那手链越发璀璨华美。
“求娶海姐儿倒未必,两家的孩子毕竟都还小,等他们长大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变数未免太大。可结亲?”
太夫人唤过侍立在一边的陆嬷嬷,“你亲自去一趟梅真堂传话,让国公爷一下朝立刻来松鹤堂见我。”
又道:“话说的缓和些,不是什么大事,再问问国公夫人的身子。”
陆嬷嬷便道了“是。”退到了宴息室门口才转身去了梅真堂传话。
沛柔却仍注目于那镶百宝手链,五色的宝石将阳光折射出了不同的璀璨光彩,和原本古朴的小机并不十分相衬。
太夫人的话提醒了她,海柔今年不过八岁,燕梁贵族女子一般满了十三岁才会开始议亲,慢慢的挑上三年人家,十六七岁才出嫁,若是宠爱女儿的人家或是遇上丧事,十八九岁再嫁人也并不稀奇。
因为闵氏夫人的丧期,柯氏嫁给父亲是十八岁;因为国丧,沛柔前生也是十八岁才嫁给齐延的。
可润柔今年已经十二了,明年就可以自己举办春宴相看人家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武将人家的男子一般成婚早,齐家的世子爷已经已经成亲了,娶的正是侯夫人的一个亲侄女,这也是何太夫人那么属意家中尚未落魄的何霓云做她的四孙媳妇的原因。
而齐延的二哥齐廵今年十四,等到润柔及笄的时候也才十八,到那时成婚并不算太晚。
齐廵毕竟是庶子,就算沛柔知道他将来会在西北战场上大放异彩,被常年镇守西北的万老将军称为百年一遇的将才。
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和身为定国公府嫡长孙女的润柔并不相配,诚毅侯府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拿大了。
更何况他是早夭的命格。她想起后来诚毅侯府中那一抹素淡的身影。
若是利益交换,那诚毅侯府又能开出多大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