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虽然没有写成字,却花了极大的心思,沛柔一顿午饭几乎要吃的睡着。
太夫人看着好笑,吃完饭便对她道:“中午好生睡一觉,起来还有事情忙。”
沛柔的困意便被赶走稍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祖母,下午要做什么?”
太夫人就佯怒道:“才写了几天的字就想偷懒不成?”
沛柔直觉并不是写字的事,就拉了太夫人的衣袖,撒娇道:“好祖母,你就告诉沛姐儿吧,下午到底做什么去?”
“睡醒了自然知道了。”太夫人就笑着牵着她往内室去。
等到了内室,沛柔也并不就进碧纱橱去,帮着小丫头把太夫人头上的钗环卸下,等祖母坐在了黑漆嵌螺钿麻姑捧寿的大床上,她也没有走的意思。
就把小脸贴在太夫人手边,“祖母这是捉弄沛姐儿呢,明知道沛姐儿心里有事就睡不着。”
太夫人就拿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庞,“这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心事。”
“你来府里也有一个多月了,可曾瞧见你姐姐妹妹们身边跟着的小丫鬟?也不能因为你没跟着父母而是跟着祖母住在松鹤堂就委屈了你。”
“我早让陆嬷嬷留心挑选跟着你的小丫头了,又好生的教了一个月,现在她们规矩学的差不多了,可不是得把她们拨给你?”
其实沛柔心里是隐隐有预感的,她在松鹤堂里住了也有一个月了,身边专门服侍她的只有扬斛和李嬷嬷两个,便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排场也比她大些。
定国公府的小姐们身边都是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另有不定数的负责洒扫的粗使丫鬟和仆妇。还有一个教引嬷嬷,大多由服侍过父母的老人担任。
除此之外就是太夫人赐下的编制之外的一个大丫鬟,月钱从松鹤堂里拨,专门负责调教院里的丫鬟,太夫人有时也会直接向她们询问小姐们的近况。
得知下午要做的事是什么了,沛柔也就给祖母请安告退回了碧纱橱里。
扬斛打点好一切就退了出去,沛柔一个人睡在小床上,辗转不成眠。
重生之后她最盼望见到的人就是纭春,这个无论她得意或者落魄,始终坚定的跟随者她的傻姑娘。
到了这个时刻她反而开始害怕。前生她并不知道身边的丫鬟是谁选拔了送到她身边的,今生不过数月,许多事情却已经改变,那纭春还能顺利的来到她身边吗?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一个时辰,起来洗漱更衣,又在宴息室里耐着性子描红,坐立难安了良久,院里才终于有了动静。
陆嬷嬷带着几个小丫头鱼贯进了宴息室,给太夫人和沛柔请完安,一个个也都还低着头。毕竟是陆嬷嬷调教的人,礼仪上是再不会出错的。
四个人皆穿着崭新的潞绸褙子,下面穿着白色的挑线裙子,看起来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只最后一个看着身量要小些。
太夫人见了微微点头,“都把头抬起来,认一认主子吧。”
四个小丫头便一齐应了声“是”,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
沛柔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了。
四个小丫头里站的离她最近的那个就是纭春。此时离她进府也有一年了,瞧着却仍然有些瘦弱,想来是因为幼年时吃了太多的苦了。
她的皮肤并不太白皙,眉眼却生的很秀气,说话做事也向来是轻轻柔柔的,就像是枝头上的春樱花,远远望去是一片粉色的云雾,让人见了之后整颗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才要说话时,寒客便进了宴息室,说是国公爷已来了。
太夫人便站起身来,嘱咐沛柔自己好生见见这些丫头,若有不满意的也可再挑好的来云云。
陆嬷嬷也跟着出去了,这几日李嬷嬷身体有些不适,并没有上来服侍沛柔,只好由扬斛来引导她们见主子。
这一辈小姐们的四个大丫头都以春、夏、秋、冬来命名。
润柔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分别叫访春、说夏、谙秋、询冬;海柔身边的大丫鬟叫逢春、迎夏、遇秋、远冬;双胞胎也得了大丫鬟,沐柔的叫挽春、拾夏、摇秋、揽冬;浔柔的则叫住春、任夏、侍秋、化冬。
都是祖母亲自取的名字。
丫鬟之间是以年纪来命名的,纭春的年纪最长,所以占了“春”字,此时也是她第一个上前来给沛柔磕头。
沛柔很想立刻就下床去把她扶起来。
前生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们一起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
再没有人会像纭春一样傻,跟着她这样的主子一条道走到了黑也还是不肯回头。
纭春负责安排她房里的值夜和其他的排班工作,虽然她并不擅言辞,不会说场面话,可扬斛和她那时身边的齐嬷嬷还是最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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