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身体被韩靖抓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而韩靖,在触到她的鲜血那一刹,身体一抖,俊朗的容颜布满暗纹,那双眼忽的睁大,痛苦衍生。
他刹那松口,就连握着西门妆肩膀的手也松开了,步子后退,踉跄几步,方才站定。
面对这样的变故,西门妆只痛吟了一声,身体被韩靖往前推了一些,惯性的向前迈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她睁眼,朦胧的目光闪烁着,缓缓回身向那冷峻的男人看去。目光所及,韩靖的脸在变,时而俊朗,时而暗纹涌现,格外的恐怖。而且那双眼里的红光也是时暗时明,如泯灭的烟头一般。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西门妆还要痛苦,就好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一般,面色极为难看。
“王上!”一旁的费忠青总算把身上所有的木头都拔完了,伤口自行愈合,他向着韩靖走去。
西门妆的伤口也全都愈合了,她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韩靖,他那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才逐渐转好,最后平息,恢复正常。
韩靖抬目,看向西门妆,那双眼里顿时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味道。不禁摇了摇头,男人喃喃,“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西门妆狐疑地看着他,而费忠青却是扶着他,问道:“王上,您怎么了?”
韩靖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挣开了他的手,便向西门妆走去。
见他向自己走来,西门妆也没有畏惧,还是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他。可是这一次,韩靖没有对她出手,而是张了张嘴,满眼不可思议的道:“你到底是谁?”
西门妆也愣住了,目光闪了闪,拧眉,“西门妆!”她报上自己的名字,那男人却是摇头。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第三代?这不可能!”韩靖垂头,低声喃喃,可是他的话却是落进了西门妆的耳里,不仅西门妆,就连不远处的费忠青也听见了。
第三代!韩靖方才说,那个小丫头…是第三代?!
这怎么可能,第三代明明都被封印了,怎么会…
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韩靖最讶异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西门妆体内的血,那炙热灼人的血,在血族之中,只有初代始祖该隐鬼父的后人才会是那般的灼人。因为他们是纯血种,正统王室中的纯血种,是真正的王族之血。
可是据他所知,而今这世上,早就没有该隐鬼父的血脉存在了才对!而且还是第三代!
第三代中,该隐一脉只有一人,那人,绝对不可能逃出封印,走出来。更不可能这么的…弱!
的确,西门妆很弱,至少在血族里她还不是最强的。可是,身为纯血种的她,潜力无穷,只要好好的挖掘培养,定然会是血族里最强的存在。
这样的西门妆,是韩靖所畏惧的!
他虽然坐上了血族的王位,可是,他并不是纯血种。他之所以能够继位,是因为纯血种绝种,最厉害的种族已经消失了,前三代成为了传说,那么身为血族正统第四代的他,继位也是正常的。
可是如今却出现了西门妆,纯血种的西门妆,他该怎么办…
“女人…”韩靖站直了身体,目光忽然沉下,似是有了主意。
西门妆狐疑的看着他,为那一句“女人”不满。
那男人却是忽的欺近,一手揽过西门妆的纤腰,一手擒住她的下颌,速度之快,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女人,跟我结合吧!”低沉的男音格外清晰。
西门妆听得十分真切,那双眸中逐渐升起讶异之色,不仅是她,就连一旁候着的费忠青也是大惊。韩靖的神情十分严肃,方才那句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你说什么?”结合?开什么玩笑…什么结合…
“用人类的话来说,我要你跟我结婚,生个孩子。”这才是韩靖的目的。他知道的,该隐的后代与别的吸血鬼不同,纯血种的吸血鬼,能够生育,而且,纯血种的吸血鬼都是胎生的。那么,他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想知道,那就是,西门妆的母亲是谁?
生孩子!
西门妆面色微变,变得十分难看。生孩子这种事情,于她而言未免太过遥远。
“不可能!”西门妆回绝,她怎么可能跟韩靖生孩子,这绝对不可能。
男人扬唇,笑意转冷,“这是你唯一的生路,你确定要拒绝吗?”那双眼紧迫的盯着西门妆,仿佛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猎物,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生一个孩子。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坐上血族的王位。如若不然,那他只能杀了她。
可是杀了比自己等级高的纯血种王族,在血族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当年那十三名第三代的吸血鬼,那十三名将他们创造出来的吸血鬼,他们并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封印了,封印在十三个地方。
其实,在血族的历史上,最厉害的一代便是第三代。第三代的十三名吸血鬼在他们头领苏伊士将禾的带领下,谋逆造反,杀死了第二代的五名吸血鬼。他们是世上唯一一代逆反成功,并且站在血族巅峰的吸血鬼。当年若不是第四代与第五代联合起来,在第三代逆反第二代后受到重创时逆反,废尽心血将那十三名第三代的吸血鬼封印起来,这个世界早就是血族的天下了。
“谁说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一道清冷刺骨的男音从长廊上传来。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去,只见长廊顶上站着一个身穿明德高校制服的少年。
素白的衬衣敞开,夜风翻飞他的衣领,拂过那白皙的胸膛,暗红色的格子领带松松垮垮,略显随意。碎发在夜风中飞舞,半敞的暗红色制服外套随风拂动,那人肩上还搭着一个方形的黑色背包,一手揣在裤兜里,此刻正用极其冷漠的目光看着搂着西门妆的韩靖。
那声音西门妆十分熟悉,正是几日未与她说过一句话的沈尔。
莫名的,看见沈尔的一刹,她的心里暖暖的。可是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他身上还穿着明德高校的制服,说明他没有回西门家。而且,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西门妆不记得自己有告诉他舞会的地址。
韩靖睨了一眼长廊顶上的少年,幽幽的松开了西门妆,两手半举,往后退去,“我真是太天真了!”他笑自己,“有西门妆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沈尔!”从上次在温山村见过他们两人之后,韩靖就笃定,沈尔对西门妆情深意切,这一生一世注定离不得她了。
今日见西门妆一人前来,还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人来的。
未料,沈尔连他的眼睛都能逃脱。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少年所隐藏的力量,该是多么的惊人!
他的话让西门妆陷入了沉思。其实韩靖说得没错,从沈尔来到西门妆身旁以来,凡是有她西门妆在的地方,必定会有沈尔。那个名叫沈尔的少年,就像她的影子,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心头微微一酸,西门妆压下了眼帘。心头的暖意逐渐扩散,这么多年来,她忽然有了哭的冲动。可是,她忍住了。
“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韩先生的舅舅费先生!”沈尔轻启薄唇,唇角捎着冷笑,笑意未达眼底,从长廊顶上一跃而下,缓缓的向着西门妆的方向走去。最终,他在西门妆的身边停下,长臂一伸,握住她的肩膀,将其揽入了怀中。方才徐徐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一身褴褛的西门妆身上。
目光一转,冷厉的看向一旁的费忠青,少年道:“请问,方才费先生是哪只手撕烂了我家小姐的衣服?”
少年笑着,那笑意里隐藏着杀意,看得费忠青浑身一颤,忍不住想要后退。他方才看见这少年出现的时候,身为王上的韩靖都闪了闪目光,松开了那小美人。不用想也能猜到,这少年肯定不凡,连王上都要忌惮的人,他费忠青怎么敢得罪。
缩了缩脖子,费忠青小心的后退着,不语。
他的退缩让沈尔蹙了蹙眉,不过他没有动,依旧揽着西门妆站在原地,只那冷厉的目光追随着费忠青,薄唇又启:“是左手还是右手?亦或者、两只手?”
那阴沉的语气,就连西门妆都听得一愣。这绝对不是那个温柔谦恭的沈尔,这个沈尔笑里藏刀,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害怕。
她安静的呆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她知道自己今晚做错了事情,错就错在,她不该撇下沈尔,独自和薛灵过来参加舞会。
即便此刻她身在沈尔的怀里,他们的距离这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可是西门妆知道,沈尔还在生气。
“为什么不回答?不敢还是答不上来?”少年唇角的笑意,终是消匿,他浑身冷意更甚。韩靖站在一旁,完全被忽视了一般,只看着那少年揽着西门妆提步,缓缓的向费忠青走去。
那目光阴鸷,神情冷酷,似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费忠青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了,只得一昧的后退。直到退到院子的一角,退无可退。
沈尔揽着西门妆走近他,寒气逼人的目光瞥了他的左手一眼,又扫过他的右手,徐徐道:“既然你不回答,那么我就当你选的第三个答案吧!”他说着扬手,方才韩靖飞出去的那把纯银的匕首从黑暗中飞了出来。
费忠青还在思索着少年的话。
第三个答案是什么?
左手,右手,两只手…
“啊——”刀光闪过,两只手掉落,男人厉声惨叫,痛不欲生。
西门妆缩在沈尔的怀里,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惊,身体微微一抖,不禁又贴近沈尔几分。两手微微扬起,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她并不是害怕眼前没了双手的费忠青,她害怕的是…那一脸冷漠,说一不二的沈尔。
可是越害怕,她却越想抓紧他。在他的身边,她觉得安心。可是安心之余,却又隐隐觉得不安。
“今晚多谢韩先生盛情邀请我家小姐来参加舞会,天已经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沈尔没有回身,只是淡漠的说完,便揽着西门妆向别墅群外走去。
西门妆木讷的跟着他的脚步,直到步出了别墅群,重新回到了大公路上,她才从方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夜风微凉,就在沈尔松开她的一刹,西门妆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少年微愣,那僵硬的俊脸微微柔和,眼中却闪过复杂的光芒,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他兀自向前走去。只留了一道背影给西门妆,不想让她看见此刻的自己。他的面上是残酷与嗜血,他的眼神尚且还没回归温柔。他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到西门妆,会惹得西门妆更加讨厌他。
西门妆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许久,才提步跟了上去,脚步微微加快。
她追上沈尔,在他身后问道:“你怎么会来的?”
少年将头扭向一方,看着公路边的风景,淡漠的口吻道:“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没有解除,我不能离你太远。”所以,他就跟着她,一直跟着她。不过,有一点西门妆不知道,其实那所谓的契约,就在沈尔自己手里。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她。
不过看西门妆这几天都没有动静,看样子,是没有去问过步京承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温柔了几分。只要再过一会儿,等他缓过来,能像往常一样温柔的看着她时,就能好好地跟她说说话了。
可是西门妆却忽然不走了,再次拉住了沈尔的衣袖,小声的道:“你再陪我去九州城里转悠转悠吧!”最近九州城里来了这么多吸血鬼,她担心这大晚上的,会有市民出事。
“你今天还没有玩够?”沈尔说着,总算垂眸看了她一眼。那眼里的冷漠孤清尚未来得及散去,落在西门妆眼里,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她以为,沈尔还在生气。不由嘟囔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呢!”
沈尔只觉一阵莫名,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往前走去,“我要回去了,小姐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西门妆咬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不禁捏成拳头,朝着沈尔的方向狠狠的揍上两拳,她才悻悻地跟上去。今晚这么晚了,就先回去好了!而且今天一番打斗,她也确实累了!不过,从明晚开始,她必须得出来巡逻。就算不能确保全市人民的安全,能保一个算一个不是?
“沈尔,我问你啊!你的真身是什么?”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可是过了好一阵功夫,也没人回答。
西门妆蹙了蹙眉,又咬了咬唇瓣,“那我问你,你这两天是不是一直跟着我?片刻不离的?”
少年侧目,将她上下一番打量,冷冷的回,“不是啊!你洗澡和上厕所,我都回避了。”
西门妆默了,一张俏脸羞红,什么都不问了。不过至少她知道,这两天沈尔还是跟在她身边。不过,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她真是一丁点都没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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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门家后,西门妆先去了浴室沐浴。可是刚进浴室,便见一只纯黑色的猫坐在浴缸边上,见她进去,便回眸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淡漠,神色慵懒,还打了个哈欠。
“黑仔,你怎么在这儿的?”西门妆微惊,步进浴室后反手关了门。
这只黑猫是她和沈尔闹崩那晚,她在别墅外看见的。当时以为是一只野猫,又是她最喜欢的黑猫,所以就将它抱回了古堡,一直养着。
只是,这猫怎么跑到她在西门家的房间里来了?
面对眼前这只高冷慵懒的猫咪,西门妆格外的无奈。上前去将它抱起,尔后转身出了房门,去楼下问柳妈才知道。这猫是下午的时候,步京承差人送过来的。
西门妆这才抱着猫又回到了房里,准备放水洗澡。这几天,这只猫一直都陪着她,就连她沐浴都坐在浴缸边上守着她。就好像…跟她寸步不离的沈尔一样。
思及此,正准备脱衣服的西门妆顿住了,目光幽幽的看向那蹲在浴缸边上的黑猫,一阵死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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