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自是信的过李越的办事能力,还未出南郡城门,掀开帘子已望见城墙上头站着的那黑衣锦袍的男子。他轻摇着手中的玉骨描金的折扇,长发肆意飘起来。他轻轻勾勾嘴角,淡淡一笑。
放下帘子,已知情况。苏氏落马,陈氏已顺利坐稳了位置,哥哥答应了她回转性子。慕容府中一切安排妥当,没有再让她心烦意乱的东西。
她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身上这件大红暗绣牡丹的嫁衣红的耀眼。落在轿中的一地烟罗,长长的裙边恰若袖口盛开的牡丹,嫣红色的细钗礼衣泛着不一样的光芒。广袖袖口里一双纤细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那是陈氏为着让她与她夫君绑着的东西。
细细的摆弄着那根泛着金光的红线,不由得低头轻轻笑起来。两弯拂烟眉下眸如月,璀璨如星。她浅浅一笑,眉间的花钿便缓缓绽放。一头青丝盘成的朝凰髻,金蕾丝嵌宝石的双鸾点翠不要在耳畔叮当作响。
她只是莞尔一笑,身后便是万千风华也顷刻比了下去。
胭脂想,此刻她身心是自由的,像是将身子迎向山间的旷野,迎面而来的狂风将她一身的衣裙吹得鼓了起来,就像是一只没有挂累的喜鹊。
此时的慕容府后院传来一声声凄烈的惨叫声,声声入耳,间或带有哭叫声。前厅之中慢慢有宾客开始注意到,放下手中的酒杯,朝后院的方向望望。
“这可是出了什么事?”有人唏嘘道。
“可不是嘛。”
一时之间静谧的出奇,丫鬟婆子听出来是苏氏的哭喊,顷刻之间变了脸色。慕容景曜坐在主座上,将扇子置于胸前,笑一笑,并未出言说话。
他手中捧着红釉喜字缠枝莲纹的盖碗茶,一首捏着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水上面的茶沫子。见着大家纷纷朝他望过来,皆是一副探究的眼神。
他微微一笑:“内子旧疾犯了,不愿意被谁打扰。还望大家多多包含。”说完,苦涩一笑。他静静的拨着茶碗中的茶,好似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
她平日里骄纵蛮横了一点并不足为奇。总归是地主家出来的小姐,哪比的了其他的农家姑娘。只是识她时,她心思缜密但不会起了害人之心。到底是他负了她。若是这些年来与她没有生出隔阂,她也不会落得孤军奋战,从而起了歹心。
甚至是坏了胭脂与李越的姻缘。慕容景曜一时觉得心中苦闷难忍,蔓延至心脏直至全身。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唯一就是苦了胭脂。
他神色平淡的饮下一杯酒,无可奈何的笑笑,将眼中的疲惫之感强压而来下去。
苏氏一路恹恹的躺在马车的角落中。这马车的装潢是她慕容家的。只有一种可能,慕容景曜为了将她尽快送走,还为她专门备了一辆马车。
不由得冷笑出声:“好你个慕容景曜,竟是巴不得将我送走了,真是错看了人。”此时凝香坐在另一侧,听闻苏氏的话,微微睁开眼,斜睥了一眼苏氏缓缓道:“夫人还是省省吧,省点力气待会儿去跟知府大人说。”
“贱蹄子,谁许你说话了。”苏氏张狂着,杏目圆睁要朝凝香扑过去。“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苏氏使劲的摇头,面色吃那个白,乱发之下那双空洞的眸中布满了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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