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吃惊地待了一会儿。现在回过神儿来,当即骂骂咧咧地走上前,伸手蛮横粗野地推搡着陈羽凡:“哎哎,你他妈是哪儿的啊?敢跑到我们家门口欺负小孩子,活腻歪了是吧?信不信让你横着离开村子啊?”
刘金明身材高大壮实,又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的长相,加之后天养成的霸道气质,使得现在发起怒来的他狰狞凶悍,绝对属于典型的乡村暴徒形象。
这让在武城县下面一个乡任乡长挂职锻炼的陈羽凡不禁有些惊惶失措。
那满脸是血的青年见状,赶紧顶着张血脸上前护驾:“哎,这位是陈乡长,你可别乱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刘金明一听被自己揪着衣领推搡的青年是乡长,心里当即泛起了突突,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狰狞着脸骂骂咧咧道:“乡长怎么啦?乡长就能随便欺负人啊?还欺负小孩子,什么他妈狗屁乡长,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行!”
陈羽凡被骂得尴尬不已,又心有余悸般不好还口。
以往自己身为乡长,出门乘坐公车,无论走到哪个村落里,村民们无不是敬畏有加。故而才让司机小杜养成了骄横跋扈的习惯。而陈羽凡对此现象也不怎么在意,反而有些享受权力地位带给他的这种高高在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然而今天,他和小杜却是疏忽了,这里不是武城县,更不是他当乡长的那个凤头乡!
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陈羽凡今天公车私用送父亲来这里走亲戚,还满心不愿地担心这些穷亲戚籍此和他套近乎,以后再找他帮忙什么的也是个麻烦事。所以他寻思着反正父亲说了,到里面也只是闲聊会儿话之后,就走,于是陈羽凡就干脆坐在车里没下车。赶巧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路过,大概是很少见到轿车,所以感到羡慕和新鲜吧,小男孩就在车上摸了几把。
在车前抽烟的司机小杜看到这一幕,习惯性地喝斥了那孩子两句。
那孩子起初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倔强地瞪了小杜一眼才转身要走。
可就因为那么一个不敬的眼神,惹恼了向来跋扈惯了的小杜,当即拽回来那个小男孩兜头扇了两巴掌,又往屁股上踢了一脚。
接下来……
就发生了冲突,司机小杜被那个小男孩的哥哥,一个半大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现在,又冒出一个更为壮实且一看就满脸凶相好勇斗狠的中年男子。这要是被讹上了,可如何是好?
恰此时,苏成骑着自行车从远处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骑到旁边皱着眉道:“金明哥,这是咋了?咦?这不是羽凡嘛!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进家啊?”
陈羽凡愣住,似乎想了想才猜测到面前这位应该就是没见过几面的堂姐夫,便有些不情不愿地讪笑着伸出手,道:“堂姐夫,你好你好,我爸要来你们家里走亲戚,他已经去家里了,我刚才在车上看些文件,正要去家里呢。”
苏成有些不自然地与陈羽凡握了握手,心想着终究是当官的,人家心里根本没把咱这乡下土老冒穷亲戚当回事儿,这见了面还握手,太生分了不是?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而是“扭头看着那名头破血流的青年司机,又看看刘金明还有自己的儿子,以及已然围拢过来的几个邻居,道:“这是咋回事儿?”
这时候被小雨跑回到家里赶紧叫出来的陈秀兰,还有陈顺和,陈献,都走了过来。
一番简单的介绍和讲述后,原来都是自己人,一场误会而已。
苏成就赶紧满含歉意地赔不是,又看似严厉地斥责了苏淳风,并吩咐他马上带着那名青年司机赶紧去村卫生所那边包扎一下。
陈献却是听到事情经过就不禁心生愤怒,若非是靠着他曾经的权势地位,这个儿子又岂能到下面当一位乡长?这样的为人处事方式和傲慢心性,以后又怎么在仕途中进步?所以陈献当即皱眉道:“小风别去了,羽凡,你带着小杜去包扎一下。”
“哎。”陈羽凡只得答应着。
苏成见状,就上前主动拉着司机小杜的胳膊,一边往巷外走一边道:“走走,别耽搁中了风就不好了,我带你们去……”
他们一走,陈秀兰就嗔怪地瞪了苏淳风一眼,正待要训斥两句呢,就听着陈献说道:“小风啊,陪我到村外面走走,我难得出来一趟,也去看看咱们乡下的田地,正是三月好风光,踏春时节啊。”
言罢,陈献就迈步顺着街巷往南走,他看到了巷子南端的尽头,就是连天碧野。
“快跟过去啊。”陈秀兰急忙推了把儿子。
“哎。”苏淳风答应着,转身急忙跟上,神色间却流露出了一丝疑惑和无奈。
天高云阔,暖阳融融。
站在微风习习的田间地梗上,放眼望去,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垠。
“找我干什么?”苏淳风微笑着问道,视线却是远眺着天际。而语气和神情上,看起来也全然没有了丝毫少年人的单纯和青涩。
“过完年后,我申请了提前病退……算是保住了名节。”陈献亦是没有去看苏淳风,似乎也不在乎所说的话苏淳风是否能听懂,他轻叹口气有些感慨和担忧地说道:“如今官位权势不在,官威自然也就淡了,很容易受到邪物侵害,是吗?”
苏淳风扭头认真仔细地看了看他,却间其眉心处果然有一缕很淡,如果不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来的青线,便说道:“您和我姥姥两人不会有事的,不过……是我羽芳表姨她又招惹上邪物了吧?”说话时,他心中却是有些感慨——虽然不懂官场政治的博弈,但他也能猜到,陈献这次提前退休算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了。否则以他现在这般疑神疑鬼的心性,再坚持下去下场会更惨。
陈献闻言,豁然扭头看向苏淳风,心中愈发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