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古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半梦半醒间,总会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极其温和的在她的奇经八脉里流淌,一扫往日积郁的阴霾,将疲乏涤荡个干净利落。
这样惬意的事情,本该睡个懒觉多享受享受才是,可踏古却没那福分,才到卯时,便被不知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给搔醒了,末了,还有湿漉漉的舔上她的脸蛋,她觉得极痒,咯咯的笑出了声,抬了胳膊就将那东西揽到怀里,她含糊不清的嗔道:“莫黩,别闹,我再睡会!”
却不料这一抬,牵动了伤口,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继而,她便觉得背面上好像也有什么,被惊到似了的,也动了动。
她忙抬眼去看,却恰巧望进一双碧绿色湖水里,那人显然也睡得不太舒坦,眼神还颇有些神智不清的意味,却在看到踏古望着他的时候,忽而变得十分乖顺又欣喜。
那人扑到了她跟前,喜形不掩于色道:“娘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踏古登时就清醒了,一巴掌拍上闻凤金灿灿的脑袋,咬牙切齿道:“谁是你娘子?你叫谁娘子?你再叫一句娘子我听听?!”
她这一嗓子不甚响亮,将一旁倚在柱子上小憩的秦昊也吓得一个机灵,醒了过来,他忙看向踏古,有些迷茫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踏古不语,只双手抱肩煞有介事的将闻凤望着。闻凤自觉被打的十分委屈,但也只是扁了扁嘴,半晌嚅喏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没事了,吼的这么底气十足...”
秦昊无语,扯了扯嘴角,走到踏古床边,“你饿不饿,厨房里煮了些粥,我去给你端来?”
踏古低头,摸了摸自个儿的肚皮,感受了一番,末了,才舔了舔嘴唇,讪讪的望向秦昊,“是有些饿了,劳烦帮我端来罢,多谢多谢!”
秦昊呆了呆,有些意外踏古对她如此客气,倒有些不好意思,鼻子里发出来一声疑似“哼”的声音,算是承了她这个谢,随即便推开门出去了。
闻凤那厢还有些堵着气,见踏古对秦昊态度算是不错,相比之下她却有些凄惨,不由更加委屈,埋怨道:“你怎么就独独对我这么凶?”
这话说的声音不是很大,踏古权当没听到,只从一旁将围在她身边转的欢实的莫黩一把捉住,将他拢在怀里,随后又看了看这屋子里不太熟悉的摆设,构造,不免疑惑道:“这里是哪里?好像不是在桑湖村?”
闻凤回身,跑到一旁桌子去倒了杯水,头也不回道:“是在天台镇的一家客栈里。”,他端起水灌到嘴里咕噜咕噜的漱了个口,吐了出来,才又接着道:“佚慈说你身上有伤,不宜远行,所以出了魔域以后便在西边就近找了个镇子歇脚,恰巧听说过几日这里有个什么庙会,还正好凑凑热闹。”
踏古了然点了点头,顺了两把怀里莫黩的绒毛,再逗了逗它的鼻头,忖了忖,良久,才状似漫不经心道:“那个...怎么没见佚慈呢?”
此番也不算是她自我感觉良好,但按常理来讲,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应当一定是佚慈才对,可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几个人都全了,就是没看到佚慈的身影,让她着实有些安不下心来,是以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便问了出来。
闻凤在她跟前晃了一遭,听她这样扭捏的问,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便又晃了两遭。冷不防发现有一道冰冷似刀的的视线将他锁着,他一个机灵顺着视线便发现踏古正面色不太好看的将他盯着,于是讪讪的挠了挠头,忙道:“这次将你救了回来,将魔域搅和的委实不太安生,佚慈担心他们会打击报复,于是每日都会去那个通道口瞧瞧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过现在掐着时辰,便是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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