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事儿了,那管事的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清楚,怕落不得个好,于是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李二婶磕头到:“太太慈悲,小的不是故意隐瞒的。”
这会子李纨更火了,那管事去求李二婶,那还是抱着是柿子赶软的捏的念头,还想逃避,不敢交代清楚。“这位爷,你可小心这点,若是吓着我二婶同她肚子里的小少爷,那可是有你好看的。”
被李纨叫“爷”那管事的这才是真心吓破了胆,那小姑奶奶接手管家的日子虽说不长,可谁都知道她是个杀伐果决的主儿。
“小的万不敢期满姑娘呀。只是林夫人的车马是真心不能用了,小的这边还在想办法呢。”管事的不停的磕头求饶。
贾敏惊讶了:“什么叫我家的车马不能用了?耽误了我的时辰,你担当的起吗?”
“小的也不知道呢,林夫人马车上的车轴磨损了大半,车夫的马鞭上也被人涂了药。”
这话听来,众人心中都大为惊骇:车轴受损,若是平平静静的到可能无事,可马鞭上被人下了药,那就不简单了。这要是出了事儿,轻则受伤,重则要人性命。
贾敏大怒:“你把我当傻子哄呀。我家的车马来时都是检查过一次的,当时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出了问题,这府里管车马的是你,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林夫人问他,还不如问这个。”张嬷嬷领着下人,带着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子走了进来:“这小子鬼鬼祟祟,一直在门外徘徊,打探着我们府里何时有女眷出门。”
那小子大声喊冤:“小的冤枉呀!小的是巡盐御史林家的下人,奉我家老爷的命令,说是来问问太太同姑娘何时回家。”
“是吗?”贾敏冷笑道:“我这个做主母的怎么不知道府里有你这么一号人!”贾敏怒急了,一把拍向桌案,手上的玉镯子都被震碎。
李二婶见贾敏生气至此,也分外尴尬,岔子是在自己家里出的,还好没出事儿,要是出了事儿,这后果不堪设想。
李嬷嬷却带着几分疑惑,皱着眉说:“这小子我怎么看着就有几分眼熟,想在哪里见过。”
“还请嬷嬷为我证明,小的真不是歹人呀。”那小子见李嬷嬷如此说,便打蛇随棍上,赶忙说:“咱们林家同贵府也是通家世好,咱们家老爷同府里的大老爷还是同年,来往多了,自然看着眼熟。”
原先众人还真有几分怀疑,怕是张嬷嬷抓错了人,这会子便是真正确定下来了。那小子说的的确不假,可原先李家同林家交往的真心不多,要不是李纨来江南,还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得上呢。
李纨端着茶冷笑:“劳烦你了,为了害人,功课倒是做了不少,只是有些事儿要打听清楚,理所当人是最要不得的!”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府里……”因为李纨一激,那小子便沉不住气了,虽只说漏了半句,可得到的信息依旧不少。
贾敏看着李二婶道:“如此说来,是贵府里出了内贼了。”
李二婶气得直哆嗦,李纨倒是思虑开了:这府里的内贼,恐怕就只有府里西苑的哪位了。
这时候李嬷嬷惊叫道:“我想起来了,你这小贼曾经跟着方家人来过!”
这话来得正好,李纨对着贾敏说:“让林夫人笑话了,这事儿必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她又对李二婶说:“还得劳烦二婶把秋姨娘请过来。”
“那小贱人,她是要干嘛!”李二婶依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秋氏来得时候未见异色,只是见着贾敏还在,有几分惊讶罢了。她甚至一身婀娜的对着贾敏行礼道:“这便是林夫人吧,听说早年是个艳冠京城的美人,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说的轻浮,贾敏鄙夷的看了秋姨娘一眼。不说那秋氏似乎同今儿的岔子有几分牵连,就是这身做派,贾敏就万分的看不起。
李二婶端起当家主母的气势,对着秋姨娘呵斥道:“秋氏,你可认识下面的那个人?”
“瞧姐姐说的,妹妹我不过是一个内宅的姨娘,哪里认识些人呀。妹妹可比不得姐姐。”秋姨娘仿佛才看见那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子,惊诧的说:“这又是哪里的小厮做错了事儿呀。真真是该死!我们这等人家,不管是冒犯了太太,还是冲撞了二姑娘,那可都能要了你的命的!”秋姨娘这一番话说的叫一个阴阳怪气。她甚至对贾敏说:“让林夫人见笑了。”她的话真心让李二婶气得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