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周素用鞭子一指,后面尽是清一色的骑兵,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左羽宸把精锐交到李轼手中,身边只剩亲信,可见他这次也是孤注一掷,李迥自以为是,倒把左羽宸彻底的逼到自己这一边了。
李轼勾了勾唇道:“京城布控最松懈的地方就是北面,想必他们一定会在北面设下埋伏,眼看时辰已经到了,传令下去,快速行军,直取城北。”
众人齐声应道:“是!”
声音响彻黑暗的天际,竟有振聋发聩的震撼。
安茹儿站在城墙之上不知站了多久,渐渐的腿脚开始麻木,她的心越来越慌,茫然的看着漆黑一片的远方。
独孤恒抬头看了看天,他似乎也在等待,而且他的等待中,还隐隐有种兴奋和喜悦,乃至一种狂热。
独孤恒越兴奋,安茹儿就越不安,今日是乐阳公主的大婚,虽然独孤氏已经失势,可是这场婚礼却并没有因此而唐突,反而更加盛大,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如果李迥选在今夜布局,那么这将会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好日子。
安茹儿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局中到底占了什么样的位置,或者说有多重要的位置,她有些发急的看了看前方,她很想知道独孤恒到底在等谁,而她心里,则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天边开始泛起了红色,像是远处着了火,火光中,还有阵阵雷声轰鸣,气氛一下子有些压抑,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
安茹儿看了一眼独孤恒,远处的火光映在他的眼底,烧的越发旺盛,独孤恒忽然发现安茹儿在看他,他猛的回头,眼神灼热,嘴角还有笑容:“别急,很快就来了。”
安茹儿品味独孤恒话中的意思,他要等的那个人终于要来了,就在那片火光中,夹杂着暴风雨的来临。
安茹儿的心狂跳起来,独孤恒嘴角的笑意加大,说不出的快意,仿佛下一秒,他就成功了,就到了他想要的巅峰,独孤恒的眼底渐渐浮起血腥,让安茹儿莫名的冷。
轰鸣声越来越大,安茹儿才意识到,那哪里是什么雷声,那根本就是千军万马一起飞驰时的马蹄声,方圆百里连成了一片,火光把天际都烧红了。
独孤恒大喝一声:“弓箭手!”
所有的守将都把弓箭架好,朝火光来临的地方瞄准。
安茹儿紧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火光,最前面的骑士们铁甲狰狞,一色的高头骏马,英武神勇,还带着仆仆风尘,分明是经过一番奔袭。
骑士们在射程之外堪堪停住,其中一人朝城楼喊话:“朔北军在此,快快打开城门!”
朔北军!安茹儿一惊,朔北军不是左羽宸的人马吗?皇帝命李轼在潼关迎左羽宸,其目的就是担心左羽宸叛变,现在左羽宸兵临城下,那么李轼会在哪里?
安茹儿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猛的去看独孤恒,独孤恒冷笑道:“皇上有旨,朔北军在淮西立功,特命左羽宸入京接受封赏,朔北军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
看来独孤恒根本就不打算让左羽宸的人马进去,如果左羽宸强行破城,就会被视为谋反,城墙上埋伏了无数的弓箭手,就是为了这一刻。
城下有一人朗声道:‘左将军是大功臣,独孤恒,你这样对待大功臣,实在有些过分了,岂不寒心?”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安茹儿的目光紧紧的追逐着城下的人,只见众骑士从中间分开一条路,从那里缓步走出一人一骑,白盔银甲,器宇轩昂,正是被皇帝派去守潼关的李轼。
李轼忽然在这里出现,情理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安茹儿焦灼的心情从看到李轼的那一刻开始,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李轼和她近在咫尺,这样的距离,终于让她有了安全感。
独孤恒对看到李轼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对李轼带着左羽宸的骑兵也不惊慌,他笑的四平八稳:“王爷,皇上派您去守潼关,您怎么又回来了?没有皇帝的旨意,能随便撤兵吗?”
独孤恒陈诉了一个事实,李轼回京,是没有经过皇帝同意的,如果李轼贸然闯城,就会被视为谋反,李迥之所以想办法撺掇皇帝把李轼派出京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他回来也不是,不回来也不是。
可是李迥算计的人是李轼,他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人,李轼道:“仿佛独孤大人并非城门的守将吧。”
独孤恒一愣,随即道:“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李轼道:“皇上?本王看你是奉了韩王的意思吧。”
独孤恒没想到李轼直接戳破了他,大怒,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因为他听到城墙后面有急行军的声音。
安茹儿也听到了,声音是从后面响起的,也就是说,独孤恒的援军到了。
独孤恒大喜,他一回头,只见从城楼上快速走上来一个中年将领,独孤恒一看到他,立刻道:“王将军!”
安茹儿听独孤恒称呼他,便猜出他大概是谁了,这个人就应该是王瑶的父亲王骞,幽州节度使。
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因为李轼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得罪王骞是迟早的事。
安茹儿看到王骞之后不禁焦急起来,有了王骞的增援,独孤恒的胜算又增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