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是京城布防最松懈的一处城门,因为这里人烟很少,所以比起热闹的南市,以及达官贵人居住的东市,这里显得很是萧条。
天色已经开始变的昏暗,这是一个阴沉的晚上,没有霞光,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城墙的台阶边早早的燃起了火把,使得安茹儿越发有种夜晚提前来临的感觉。
安茹儿一步步的顺着台阶走上了城墙,城墙上站满了兵将,清一色的甲胄和刀剑,杀气凛然。
就在城墙之上,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将领,那将领听到安茹儿走上来的声音,他一点也不意外的转过头看了安茹儿一眼,安茹儿看清了他映在火光下的那张俊朗面孔,是好久没有见到的独孤恒。
独孤恒穿了甲胄之后,斯文气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英武。自从绮罗公主的事情之后,安茹儿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此时他出现在这里,安茹儿隐约就明白了一点真相。
就在同时,皇宫。
皇帝要亲自出席婚礼,内侍替他穿好了礼服,正要将他的冕冠帮他带上,只听一阵环佩之声从内室响起,皇帝笑了笑,这个时候敢这么大胆的,想必是他新宠爱的美人。
一双纤手接过那顶冕冠,缓缓走到皇帝身后,皇帝这才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被贬为采女的独孤贵妃。
皇帝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独孤氏柔声道:“臣妾挂念皇上,可惜皇上一直不肯见臣妾,今日忽然闯入,实属无奈之举。”
皇帝其实对独孤氏还是有些感情的,只是巫蛊事件影响太坏,皇帝不得不将独孤氏贬斥为采女,而皇帝听到独孤氏柔软的声音,再加上今天是乐阳公主大婚,心中一软,便不忍苛责,心中一软,口气也缓和下来:“今日是乐阳大婚,她从宫里出嫁,你也去看她一眼”
独孤氏轻轻颔首:“多谢皇上体恤。”
独孤氏向后退了两步,内侍正要将冕冠替他戴上,皇帝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皇帝惊怒交加:“独孤氏!你敢害朕!”
独孤氏叹了口气:“臣妾也是没法子啊,还请皇上明白臣妾的心意。”
皇帝何等敏感,他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高声道:“来人!“
谁知连喊数遍都无人应答,皇帝这才着了慌,但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诧,而是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朕知道你遭贬斥难免心里不痛快,只不过若是朕不这样做,如何服众?你和朕多年夫妻,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独孤氏道:“皇上一番话实在令臣妾感动,只是皇上忘记了,臣妾不光是一个人啊。”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父皇,大婚就要开始了,儿臣扶您出去吧。”
皇帝一看来人竟然是李迥,怒极反笑:“看来,把轼儿遣出京去,也是你的主意了。”
李迥道:“父皇抬举儿臣了,大哥出京,那可是奉了父皇的旨意行事。”
皇帝叹道:“看来,朕是中了你们的计了。”
皇帝开始后悔将李轼遣走,想必现在宫里宫外,已经都是李迥的人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逼宫了。
李迥和独孤氏做到这一步,逼宫,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只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早就被李迥尽数杀了。因此皇帝现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皇宫里一点山雨欲来的感觉都没有,相反,因为公主大婚,宫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人们都穿了鲜艳的衣服,来来往往的一派喜庆。
李迥和独孤氏都没有和皇帝出去,而是命两名亲卫扮成太监扶了皇帝徐徐的走进大殿。
此时观礼的人全部到齐,在大殿中跪的井然有序,而李迥,跪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刺眼。
皇帝的唇边溢出冷笑,但又无法发作,内监高唱:“皇上驾到!”
众人都山呼万岁,皇帝现在根本不能开口说话,皇帝落座后,内监高呼平身,所有人的头都低着,没有人发现皇帝有问题。
皇帝环视了一圈座下众人,心中气恼,但是却因为无法开口而十分无力。
他没有想到,李迥胆子大到这个地步,用婚礼当幌子,大行逼宫之事。
皇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他不信情势已经坏到这样的地步,李轼带兵守在潼关,若是他从潼关及时赶到,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京郊。
李轼骑在马上,静静的站在一座小山头上,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城郭,以及城郭里流泻出来的点点烟火。
夜幕降临了,大婚想必已经开始了,却不知道京中的情势如何。
这时一名斥候纵马冲上山头,利索的跳下马道:“王爷,左将军的人马到了。”
李轼紧锁的眉头忽然松了几分,只听有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火把星星点点的连成了一片。
那队人马很快就来到了山头下,为首一人冲上了山头,将左羽宸的信物交于李轼,那人是左羽宸的部将周素,李轼验过信物,笑道:“将军辛苦了。”
周素道:“王爷,左将军已经提前进城,他身边只带了二十名亲信,剩下的人马都在这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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