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地并不远,很快就到了,这处院落在靠北的角落,如同一个冰窖,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帝有些不悦,语气淡淡的:“道长可看到了什么?”
云阳子知道皇帝的心思,欠身道:“皇上只管在这里等着,待贫道去看看便知。”
云阳子缓缓的走进了院门,大袖一挥,院子里的灯居然奇迹般的亮了,安茹儿没看清云阳子的动作,只觉得此人倒还有些本事。
安茹儿站在人群后面,只觉得寒气顺着脚底直往上窜,一会就冷的僵硬了。安茹儿刚要活动一下冻僵的手指,手指的皮肤忽然触到一股暖流,进而手指被包裹在一个温热的掌心里,说不出的妥帖。
安茹儿一回头,对上了李轼浅笑的眼底,黑暗中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像泡在一汪温水里,说不出的平静安然。
这样森冷诡异的冬夜,安茹儿竟一点不觉得冷了。
云阳子进去了片刻就出来了,皇帝见他神色凝重,忙问:“如何了?”
云阳子摇了摇头道:“皇上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云阳子高深莫测,还买了个关子,皇帝越发着急起来,蹙眉道:“道长,到底如何,你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皇帝素来是十分信任云阳子的,所以云阳子越是这样,皇帝越是怀疑。
云阳子道:“皇上,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且十分凶险,贫道也不敢随便下定论,只是,绮罗公主恐怕真的是无辜枉死的。”
独孤贵妃冷笑一声:“道长,绮罗是如何死的,早就证据指明,是安茹儿所为,而且人证物证皆在,是众人皆知的事,道长这样说,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云阳子摇摇头道:“但凡杀人者,身上都有煞气,而贫道见郡主双目澄明,丝毫煞气也没有啊。”
独孤贵妃道:“哼,简直一派胡言。”她转向皇帝道;“皇上,就凭他几句话,那些人证物证就都是摆设了吗?”
皇帝也不太相信云阳子所谓什么煞气一说,于是皇帝道:“此事的确不能轻易下定论。”
云阳子当然不会让皇帝倾向独孤贵妃一边,他微微一笑:“皇上,贫道并非随意胡言乱语,陛下知道,贫道素来于药理上也有些心得,刚才贫道去屋里看了绮罗公主遗体,发现绮罗公主并不像证词上所说是溺亡的,倒像是中毒而亡。”
云阳子此语一出,四座具是惊疑,众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独孤贵妃看去。
绮罗公主一出事,是由独孤贵妃上报给皇帝的,而她所说的,绮罗公主是被推进荷花池溺亡的,而云阳子一句话就推翻了她的话,这简直是当众打了她的脸。
独孤贵妃怒道:“大胆妖道!敢胡言乱语哄骗皇上!妖言惑众!”
她立刻朝皇帝欠身道:“皇上,关于绮罗死因,太医院早有定论,系溺亡,这个云阳子刚才又说什么中毒,简直是匪夷所思!”
云阳子根本就没把独孤贵妃放在眼里,他连看都没看独孤贵妃,沉声道:“陛下,贫道刚才发现,绮罗公主中的是一种叫做迷踪草的毒药,此药初用的时候,无色无味,可是数日之后,尸体上会散发出一种香气,贫道刚才正是闻到了这种香气,才敢断定绮罗公主正是中了这种毒药而死。此药并不常见,世间千金难求,故而独孤贵妃和太医院诸位大人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云阳子看似在为独孤贵妃解释,其实是在讽刺独孤贵妃和太医院的人孤陋寡闻,独孤贵妃气的脸色煞白,手都抖了起来,她急道:“皇上,切勿听信小人谗言!”
云阳子的确很通药理,因此他制作的丹药皇帝服用后感觉身体轻松不少,这才是云阳子得皇帝青眼的真正原因,所以皇帝对云阳子的话已经信了一大半。
皇帝没看独孤贵妃,而是淡淡道:“道长制的药,的确很有效果。”
皇帝看似在说云阳子的丹药好,其实是从另一个角度认可了云阳子的话,独孤贵妃的脸上从青转到白,十分精彩。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李轼开口了:“父皇,儿臣以为,为了公允起见,不如传刑部的仵作来验一验,就可以知道绮罗死否是中毒而亡了。”
皇帝脸色一沉:“放肆,绮罗是金枝玉叶,怎么能验尸!”
在安茹儿印象中,李轼看似大胆,其实内里十分谨慎,他怎么会忽然说出一番很明显会惹皇帝生气的话呢?
安茹儿偷偷打量李轼,发现他被斥责之后,一点不快都没表现出来,低垂的眼睑里,甚至还含了一丝笑意。
不能验尸,而云阳子一家之言也不能当成定论,情况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就在一片沉默的时候,一个内侍走上来,小声对皇帝道:“皇上,杨修仪求见。”
独孤贵妃道:“杨修仪病了许久,不好好养着,怎么这么晚跑出来,仔细过了病气给皇上。”
皇帝看了独孤贵妃一眼,那眼神凉凉的,独孤贵妃被刺到,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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