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么快,原本要走,也只好暂时先按捺住,等独孤贵妃和刘德妃见礼之后,独孤贵妃一脸凝重:“如今这宫里的宫人是越发的不像话,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就出了这种事,真是罪该万死!“
独孤贵妃说话间,一双凤目威严的扫过大殿众人,她的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安茹儿虽然头微微垂着,但是也能感觉到独孤贵妃的目光在她背脊上似乎停留的时间更长。
安茹儿把整件事情飞快的串在一起想了一遍,总觉得从让她来仪元殿,到公孙小蛮的袭击,再到公孙小蛮中毒身亡,李迥把独孤贵妃搬了出来,这一系列的事情总像是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帝何等精明,他也看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在皇帝的眼中,后宫的事情不管多么险恶,也不过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只要不动摇国本,不闹的出格,根本无伤大雅。况且,死的不过是个舞伎,就算再有名气,也是个出身低微的奴婢,所以皇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皇帝见独孤贵妃已经来了,淡淡道:“此事出在后宫,就交由贵妃打理了,德妃一起看着吧。“
皇帝轻描淡写的交代了几句就起驾回宫了,李迥是皇子,也不好插手后宫的事,所以和皇帝一起离开了。他走过安茹儿身边的时候,故意停顿了片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安茹儿假装没有看到李迥眼中的玩味,展颜一笑,倒让李迥颇感意外。
今日伴驾的是慎昭仪,但是皇帝离开之前并没有说让谁侍寝,所以慎昭仪也不好离开,众人一起跪送了皇帝。
等皇帝一走,独孤贵妃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上,她的手指闲闲拨动衣襟上的绣着的一颗明珠道:“公孙小蛮为何而死?有结果了吗?”
一名首领太监立刻上前恭敬道:“回禀娘娘,公孙小蛮系中毒身亡。”
独孤贵妃的嘴边浮起一朵微笑:“哦?中毒?”她面色一冷,声音变的暗沉:“皇上眼皮子底下都能下毒,好大的胆子!”
独孤贵妃的脸陡然变色,一双凌厉的凤眸高高的挑了起来,冷意森然,那太监吓的头都不敢抬:“启禀贵妃娘娘,奴才在公孙小蛮身上没有找到伤口。”
独孤贵妃冷笑:“你们这帮奴才的差越发当的好了,就拿这些混话来糊弄本宫不成?”
皇帝走了,乐阳公主又见自己母妃审理此案,刚才还有点畏首畏尾,现在整个人活跃了起来:“母妃,这件事情实在很蹊跷,以儿臣看,应该把和公孙小蛮有过接触的人都查验一边,说不定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
独孤贵妃颔首,忽然对慎昭仪道:“昭仪觉得呢?”
慎昭仪没有想到独孤贵妃不问德妃,而是来问她,显然有些找茬的意思,于是慎昭仪道:“一切听从贵妃娘娘安排。”
出事的时候,皇帝身边只有慎昭仪一个妃嫔,而且慎昭仪和内廷来往最为紧密,独孤贵妃不问德妃,而专门来问慎昭仪,分别是想给她一个警告。
独孤贵妃和慎昭仪向来是不对盘的,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慎昭仪也不敢随便插手,只好暂时压下怒意,脸上依旧保持了一丝得体笑意。
贵妃见慎昭仪如此顺从,满意的点头,转而又问刘德妃:“德妃以为呢?”
刘德妃素来是个不理事的,有独孤贵妃冲在前面,她自然不想管太多,于是朝独孤贵妃欠身道:“一切听从娘娘的。“
独孤贵妃大手一挥,她身边两名大宫女领命而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的缓慢,要不是殿角的沙漏缓缓流淌是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安茹儿真以为时间已经静止不动了。
公孙小蛮到底是怎么死的,安茹儿心中明镜儿一般,她分别就是被自己的毒针所刺,才导致毒发的。
公孙小蛮偷袭自己不成,又误死于毒针之下,如果想杀自己的人是乐阳公主,或者说就是独孤贵妃,那她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关键,可是却在这里搞起了三堂会审,难道这么大张旗鼓,矛头就仅仅指向自己?这也未免太过牵强了。
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那两名大宫女终于回到了大殿,其中一名宫女道:“启禀贵妃娘娘,奴婢们在慎昭仪处找到了毒药,和公孙小蛮所中的毒药如出一辙!而奴婢们在公孙小蛮的房间发现了没有吃完的金乳酥,酥馅里也有鹤顶红的痕迹,那食盒正是慎昭仪宫中的。”
慎昭仪?!
安茹儿下意识去看慎昭仪,慎昭仪原本还淡笑的脸骤然变色,独孤贵妃却抢先发话:“一派胡言!慎昭仪堂堂宫妃,一宫主位,怎么可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杀一个奴婢!”
那宫女道:“奴婢们并非信口开河,而是在刚才仪元殿通往慎昭仪寝宫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小宫女行踪鬼祟,就将她唤过来一问,谁知她哆哆嗦嗦说不清楚,奴婢们起了怀疑,在她身上搜到了毒药!”
说完她将一个小纸包奉到了独孤贵妃面前,一名太监接了过去,打开纸包验过之后道:“娘娘,这是鹤顶红!”
慎昭仪怒道:“这分明是诬陷本宫!”
独孤贵妃的声音没有温度:“把那宫女带上来!”
那宫女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安茹儿仔细一看,那女子赫然就是慎昭仪宫里的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