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安茹儿想了想道:“走,去看看她哥哥吧。”
卓儿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若狂,拼命磕头道:“谢谢公主!公主善心,昆仑神一定会保佑您的。”
安茹儿看着帐外漆黑夜幕上一轮孤寂的圆月,心中暗暗想,昆仑神,会保佑她吗?
安茹儿换了乌玛的衣服,命乌玛在她帐中呆着,自重生以来,她为了以防万一,在帐中常备了一些药物,也一并带上,由卓儿带路,和她一起去了牧民的帐房。
牧民的帐房当然不如自己住的那么宽敞,与其说是帐房,和窝棚没有什么区别,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安茹儿拿出火折子命卓儿点燃火塘,安茹儿才看清帐中的情形,里面基本上除了些破瓶瓶罐罐什么也没有,一张破席子上躺着一个瘦弱的男孩,盖着一张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薄毯子,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安茹儿走过去一看,男孩的面上已经现出了青灰色的死气,她心中暗叫不好,于是她转头对卓儿道:“你快去烧水。”
男孩的伤势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很多地方已经有些溃烂,最糟糕的是左肩膀上的一处,可能是用了一种带倒钩刺的鞭子打的,那是一种很歹毒的兵器,只要被倒钩挂上,就会被拉下一块皮肉,生不如死。
安茹儿用匕首慢慢的把被血粘住的衣服挑开,有很多地方已经干涸,安茹儿用温水小心的沾湿衣服,才缓缓脱来下,即便是这样,就在伤口和衣服分离的一瞬,已经陷入昏迷的男孩还是无意识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安茹儿将细棉布里衣的下摆撕成条,将伤口全部清理了一遍,然后仔细的上了药,再细细的包扎好。
做完这些,她拿出几样草药,让卓儿煎好之后给男孩灌下,好在他还有一丝意识,还知道吞咽汤药,一碗药灌下去,男孩青灰的脸已经变成苍白色,有了一丝活气。
卓儿也看到这种变化,又惊又喜,忙跪下谢恩。
安茹儿见男孩的面色虽然缓和了很多,但是面颊上泛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便道:“你不必谢我,他在发热,如果明天天亮他烧退了,就算捡了一条命,如果没有,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安茹儿把剩下的药都交给卓儿,细细嘱咐了一番,卓儿千恩万谢,安茹儿又看了看男孩,叹了口气,走出了那个破旧的营帐。
安茹儿救人时,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单纯的想救人,若是在前世,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去理会一个卑贱奴隶的死活。
重生以来,大概是想到自己前世的无辜和凄惨,以及部落最后被灭族的结局。她越发把 这个部落当做一种责任,一种在前世被她自私忽视的责任感。让部落的每一个人今生今世都不要被无妄之灾而牵连从而送命,当然,这不包括前世害了她的那些人。
月色很好,只是草原的夜晚格外的冷清,安茹儿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袍子,此时才感觉有些冷意,于是无心再欣赏月色,裹紧了袍子快步往回走。
部落有严格的划分,贵族,普通牧民和奴隶是分开居住的。从这里回到自己的营帐有一段开阔地,长着密密麻麻的沙棘,在微暗的光线下投射出杂乱无章的影子。
安茹儿遥遥的看到前面的营帐有灯会摇曳,在冷冷的夜里倍感温暖,她加快了脚步,忽然她感觉背后有一个影子,那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几乎要叠在自己的影子上了。
安茹儿心中一凛,一种熟悉的危机感如影随形,她被跟踪了。
影子的主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很快往后退了数步,离开了安茹儿敏感的第六感所能感知的范围。
不过就那么一瞬,安茹儿已经发现了他。
如果她现在喊起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但是她今天来见卓儿的哥哥,这件事情她不想公之于众,更加不可能让安锦儿之流的人知道,所以大张旗鼓的喊人来救她,显然不合适。
那么怎么办,对方能跟踪她半天她才发现,说明此人功夫不弱,而且从影子上判断,这是个男人。
一个武功不弱的男人,安茹儿觉得如果现在硬拼的话,不但没有胜算,反而会打草惊蛇,把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
怎么办?
这时安茹儿听到身后两道劲风扫过耳畔,有人闷哼了一声,随即是身体倒地压断沙棘丛的声音。
安茹儿猛的一回头,同时抽出了匕首猛的向前一挥,手腕一紧,匕首就被夺到那人手中。安茹儿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那人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把那声惊呼堵在了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