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祝梁见到侄子从外头野回来,看他眼袋青黑,肯定是又从那个窑子窟里钻出来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出柜台,像老子训儿子般,欲揪住何庆的耳朵。岂料,何庆像是老早就算计好叔父的动作,很轻易就躲了过去。
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落玉染坊的工人都是长工,他们在这里打工好多年了,知道何家只剩下何掌柜叔侄二人,而且东家是何家的独苗,所以掌柜的平日里除了帮衬搭理店里的生意,还肩负着管教侄子的重任。
“东家,那工钱…?”
“叔父,你有气何必撒在旁的人身上?”何庆三分恼怒,七分刻意,丢给叔父冰冷的眼神,便径自上了二楼。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何祝梁在心底哀嚎,身体不住地颤抖,压抑着怒气,从抽屉里取出两吊铜钱,丢到柜台上:“拿去分了吧。”
“哎,谢谢掌柜,谢谢东家!”讨要到工钱,长工乐不可支地点头哈腰,神情轻松地放工回家。
珠帘重重,帷幔深深,落玉染坊的二楼是这对叔侄的居住地。何庆年方二十,至今却尚未娶妻生子,他作为叔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何祝梁在大堂烦躁地来回踱步,正想上楼唠叨,只听楼梯出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才回来,又要上哪里去?”何庆将身上沾染脂粉气的衣物换下,匆匆下楼,正好撞上叔父,仿佛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无数次,面带嘲讽回道:“呆着这里闷得慌,出去走走。”
语毕,根本不理会何祝梁气急败坏地怒骂声,大步流星地跨步离开。
客栈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不分昼夜地营业,只不过最近封镇晚上鲜少打尖的住客,所以掌柜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估摸着应该不会有生意上门,便招呼店小二上门板,准备关店。
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无忧索性爬起来,靠着窗边欣赏夜色环绕下的小山城。连日来的经历,就像做梦般,回忆起来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正走神的空档,门口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奇怪常留没事敲她的门做什么?无忧想当然地认为这个时间能光明正大地串门子人除了那个面冷心热的剑客,她实在想不到旁人。
“大晚上不睡觉……”眼皮都懒得抬,直接打开房门,没头没脑脱口而出。只是,无忧的话还没说完,头顶就传来一阵陌生的男声,阴柔中带着缱绻,不由让她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我们又见面了。吴公子。”来人笑意盈盈,声音柔和。
常留早就听到走廊外头的动静,此刻正透过门缝密切注意着对面的动向。欧阳澈收起高傲的公子哥脾性,仔细倾听外头的动静。
做亏心事不应该偷偷摸摸吗?哪里有光明正大地拜访?难道他想玩欲擒故纵,或者是混淆视听,先打消她的戒心,然后伺机而动?无忧眼神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压下心中的不平静情绪,故意装出兴奋的样子,提高声音道:“何老板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吴公子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额……更深露重,我都已经睡下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似乎不大方便吧?”开玩笑,对方完全有可能就是变态杀手,怎么可能随意松口?再说了,若是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反倒惹得对方怀疑。
引狼入室?还是请君入瓮?接下来就看无忧要如何将戏唱下去了?
并没有因为无忧的拒绝而气恼,何庆反倒是面露欣赏之色,善解人意道:“吴公子所言甚是,此番漏液造访确是在下唐突了。”语毕,冲着无忧深深作揖。
警惕心作祟,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岂料何庆像是算计好似得,迅疾转身,不问房间主人愿意不愿意,直接闯入了她的房间,速度之快让无忧根本来不及反应。紧跟着,房门应声关紧,将常留和欧阳澈的视线全部阻挡在外。
“何老板,你这是做什么?”这对面的男人应该没睡着吧,无忧心里发毛犯着嘀咕,面上却不动色,站定在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故作不解道。
这身段,这样貌,那是窑子里的庸脂俗粉能够比拟的?何庆面露猥琐的目光,调笑道:“吴公子如此见外作甚?你可以叫我何兄。”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