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殿,一位婷婷玉立的娇美女子长发清婉,面如三月桃花般绚烂,女子伫立在巨大的落地铜镜前来回旋转,华丽宽大的袖摆如同浪花般波澜浮动,犹如彩蝶般翩然起舞。
几个伺候在身边的宫女眼里盛满了艳羡,不由恭敬地赞美道:“郡主,您今天好漂亮。”
美眸未抬,陶醉在自我欣赏中的女子,突然停下旋转的动作,对着铜镜露出一抹泛着冷意的微笑,挑眉道:“听你的意思本宫平日里就不漂亮了?”
情不自禁发出感叹的小宫女,一听郡主似笑非笑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腿发软“噗通”跪在里地上,身体瑟瑟颤抖,求饶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郡主明察。”
同是身为女子,却不同命。一个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云罗郡主,另一个却是自幼被卖进宫中为奴为婢的卑贱下人,小宫女不敢多言,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开始不停地叩头。
脑门跟冰冷的黑云石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声,就像一道催命符,敲打着其他安份立在四周的宫女的内心。
当今皇上的胞弟自幼体弱多病,年近四十才得一女取名云罗,册封为郡主。奈何人力不可与天争,三年前恭亲王身染恶疾,一病不起,东方傲广发皇榜为胞弟寻医问药无果,最后药石无灵,殁于东都封地。
生母郑氏早在生产之时,就因为难产血崩不治而亡。偌大的亲王府,独留下未成年的云罗一人而已。皇后淳于嫣膝下曾育有一子一女,但都早夭,随着年龄的增大,再也没有产下子嗣的机会。
思虑再三,淳于嫣以作为皇嫂理应担负起照顾东方煜留下的孤女之责为由,奏请皇上表明自己欲将云罗当作亲女带入宫中抚养。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高贵的皇后乃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淳于嫣做出收养云罗的决定,主要是出于多方面的考量。首先,皇上疼爱胞弟,作为一国之母,本就是天下万民的母亲,自然将云罗当成亲女抚养顺理成章。
多年无所出,骊贵妃一派在宫中一家独大,淳于嫣身为后宫之主却处处受人钳制,她必须用最迅捷的办法,扭转自己尴尬的地位。因此,收养云罗对她巩固后位有极强的助力作用。
胞弟英年早逝,皇上痛心疾首,而淳于嫣温柔贤淑地替夫君解决后顾,不正是应了民间“贤内助”的说法,还为自己赢得了美名,加深砸皇上心中的印象。
自古以来,宠妃可以有千千万,而能担当上贤后之名却唯独一人而已。膝下无子无女没关系,只要守住皇后之位,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别人的孩子拿来当成自己的子女。
于是,云罗十岁入宫,淳于嫣从伯母,摇身一边成了母后。只是,在请奏公主封号的时候,却受到了骊贵妃的阻挠,其中曲折外人无从知晓,淳于嫣也曾经多次向东方傲提及,却并没有得到正面的答复。
时至今日,女子虽然享受了公主的一切优待,却始终顶着郡主的头衔,这也是多年来让云罗颇为尴尬的地方。皇后虽视她为己出,事无巨细都悉心教导,但是心中始终有个心结,也就造就了如今跋扈刁钻,无容人之量的个性。
入宫三年多,从一个人事不知的小女孩经历血雨腥风,云罗的心早就如磐石般坚硬。连眼神都不愿意给那个不停磕头求饶的小宫女,嫌恶地皱眉道:“拖下去。”
在外头伺候的宫女,一听主子发话,连忙小跑步奔入内殿,毫不客气地将早已人事不省的小宫女抬出殿外。
独留下暗黑地面上,一滩殷红未干的血迹,显得分外刺目。
须臾间,一个女子鲜活的生命便因为云罗随心责问的话而消失在人世间。负责打扫的宫女,对于这样的现象早就司空见惯,满脸麻木的表情,跟没事人一般利落地清理着地面的血迹。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清理完毕,齐齐跪地,恭敬告退。
“香儿,替本宫画花钿。”
夏香是从王府里跟着云罗进的宫,从小就伺候在身边,因此云罗对她犹为信任,大小事情手委以重任。
“遵命。”
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落坐于梳妆台前,对于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云罗早就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爬过一层红晕,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低声细语道:“对镜梳妆为谁颜?”
“郡主,你今日想要什么花样的花钿?”夏香嘴边带着一抹浅笑问道。
“梨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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