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两个优秀的男子替莫言说话话,冷硬的态度稍有缓和,罚莫言实属无奈之举。作为一个合格的当权者,绝对不可以徇私,做任何事情都得按照规矩办事。
莫言以下犯上就该罚,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容置喙。年幼丧母,失去庇护东方流云,在宫廷倾轧的权利漩涡中,艰难求生存,就是因为他能够一丝不苟地奉行严于律己,治下严明的方针,才替自己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
“梓霖兄,本王可以这样叫你吗?”东方流云借机拉近距离道。
家奴跪了一地,莫言依然一动不动地匍匐在石板上,完全不理会下人的感受的做法,让远远躲在角落的若梦,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寒逸辰知道要流云改变初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多年相交,对他的行为处事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赶忙打圆场道:“大家各就各位吧,本少爷小曲还没听过瘾呢!”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樽,林梓霖一脸淡漠,随意道:“王爷自便。”
静安王府谁最大?自然是东方流云本人了,不带情绪的话语,听在若梦的耳中,却让她觉得二哥哥对东方流云似乎并不喜。
不冷不热的回答,让东方流云将想要继续张嘴说的话咽了下去,刚毅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暗自观察着宴会的气氛,若梦觉得这三个男人肯定是碰撞不出什么火花的,不由松了口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试问让三个不同身份,不同人生经历,对同一件事情,出发点、角度、看法完全不一样的人,怎么能够融洽地相处,甚至无话不谈。
央求二哥哥来靖安王府,是出于朋友道义。但是,并不代表若梦会认同东方流云行为处事的方式,酒是敬了,只是没有一个人喝。
莫言在离东方流云两步之遥的台阶上跪着,虽然眼睛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但是从在场人的话语中,他可以听出所有人不悦的情绪。
不想令主子难做:“主子,属下现在就去领罚。”
言罢,立刻起身,不待众人的反应,便匆匆离场,往刑房的方向疾行而去。
疾风掠过若梦的脸颊,假面具不具备感知力,但是自己呼吸的空气明显泛起一阵冷意,眼中流露出对莫言同情的目光,也更加坚定了她尽早解除婚约的决心。
迈着小碎步,偷偷挪到林梓霖身边,小声道:“二哥哥,怎么回去吧,好无聊哦。”
寒逸辰看着若梦撒娇似的样子,围着林梓霖打转,桃花眼中早就燃起了两把熊熊妒火,原本想要会一会林梓霖的初衷,早就被妒火焚烧殆尽。
带着阴阳怪气的强调,挑衅道:“梓霖兄,这都多大的人啦,还怕回府晚了受罚吗?”
若梦觉得今天的寒逸辰肯定是吃错药了,怎么竟给自己找麻烦?
“逸辰兄说笑了,舍妹顽劣,还等着我这个哥哥回去一同用膳,也就不便就留了。”林梓霖潇洒地掸了掸衣袍,作出一副准备起身离去的样子。
没事乱认什么亲戚,乐无忧是你哪门子的妹妹!寒逸辰强撑着脸上邪魅的笑容,极力掩饰住内心的不安,探究道:“梓霖兄才回来几日,怎么就跟家中妹妹如此要好了?”
若梦听着寒逸辰泛着酸的语气,心中一阵哀嚎:臭小子,三天不打皮痒了是吧,竟给她拆台。
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靖安王府是东方流云的地盘,自己也不好太过放肆,倒不是被府上森严的规矩给吓到,若梦主要还是担心自己一出口就会露馅,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就不好办了。
虽然,东方流云发现自己就是乐无忧,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总归不能在现在这种场合揭露吧。
寒逸辰不是最怕自己被东方流云发现吗?怎么看他今天的架势,好像是非得把自己拖下水不可的样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呀?
二哥哥为什么一反常态,无缘无故提起她呢?无数疑惑不解萦绕心头,若梦觉得自己脑袋都炸开,站在一旁老半天,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再想到张嫂的事情,沮丧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胸中憋着的气一下子冲到了喉头,气管不畅通,呼吸受阻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粉拳紧握,拍打着自己干瘪的胸膛上,喉咙中不时发出“咳咳咳”的声音,突然的插曲,引得在场三个各自言语的男子,将关注的目光全部投注到小跟班装扮的若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