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树的枯枝上吐出花蕾,微微润湿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气息。
风很柔,吹面不寒,但龙诚依然固执地关上车窗:“你身体还弱,小心着凉。”
谢瑾撇嘴,她十天前就能活动自如,但龙诚偏不让她出院,还联合医生一起对她进行各种威胁恐吓,害她继续窝在医院的病房中。
旁边的谢文鸣一直偏着头看着车窗外,高楼大厦浮光掠影地从他眸中闪过,而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
谢文鸣很少和龙诚说话,偶尔“嗯哦”几声,路上如此,谢瑾住院时亦是如此,疏淡,客气,仿佛他们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直到龙诚把他们送回家,看他准备在沙发上坐下时,谢文鸣开口问:“你不用上班吗?”
他低头整理着旁边的东西:“听说你公司挺大的,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不能这样天天闲着,况且谢瑾也需要休息。”
虽是逐客令,但谢文鸣说话还算和气。
龙诚不想伤了这种面上的和气,公司的确有不少事情等着他,便告辞离开。
整整在公司忙了一天,开会开到近八点,人困马乏,准备回家的时候谢瑾打来电话,龙诚问她晚饭吃得好不好之类,末了,谢瑾在那头贼兮兮道:“爸爸不在家,要十点多才会回来。”
龙诚一下子精神起来:“我马上去你家。”
“不要,闷了好久,你带我出去转转。”
龙诚驱车过去时,谢瑾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他,他没带她去闹市,怕车多人杂,空气混浊;也没带她去海边,怕夜凉风大。
二人最后去了附近的小公园,公园的小广场上有套圈游戏,最远的地方摆着几个公仔玩偶,谢瑾套了几十个圏,一个不中,最后扯了扯龙诚的衣袖:“你不玩吗?”
龙诚眉梢微挑,嘴角带笑:“要我帮忙请直说。”
谢瑾上次和他一起回海岛,才知道龙诚的判断力和行动能力甩下人类几条街,他在岛上抓捕飞禽野兔时,从不用枪弹刀箭,都是直接捡石子扔过去,堪比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谢瑾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有点自觉嘛。”
这种小游戏对龙诚而言,可说是手到擒来,谢瑾如愿拿了一个小公仔,笑得如沐春风。
二人拉着手沿着公园的石子路散步,龙诚提议走到山顶上去看看时,谢瑾摇了摇头:“那边太远了。我要去超市买几盒牛奶,待会我爸问起,我就说想喝牛奶,所以出去了。”
龙诚无语,唯余叹息,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但约会却是偷偷摸摸,如同早恋的孩子,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事情被父母撞破。
谢瑾安慰他:“爸爸现在态度好多了,再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龙诚点头。
车内开了暖气,和着独特的熏香味道,熏然朦胧,轻柔的音乐车厢内流淌,那声音有种缠绵旖旎的味道,从耳膜渗入肌骨,带起丝丝缕缕的痒。龙诚侧头,车内灯光薄弱迷离,映得谢瑾的脸薄如细瓷,润比羊脂,他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将汽车开入另一条偏僻小道。
道路越走越偏,谢瑾提醒他:“你好像走错路了……”
话还没说完,车却猛然停下,谢瑾还没看清到哪儿了,被龙诚紧紧地按在位置上。
他抱着她,直接吻了过来,舌尖有力地撬开谢瑾的贝齿,灵活地钻进去,****着她的娇嫩柔软,搅起一池春水乱荡。
谢瑾很快被他的热情感染,不自觉地搂住他,攻城掠地似地回吻他,远处路灯的灯光晕不开阴暗,香樟的浓荫落在黑色汽车上,为它提供了良好的掩护,道路偏僻,城市的喧嚣远得像另一个世界,而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车厢内低低的缠绵情歌,剩下的只有他们紊乱的呼吸声。
谢瑾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柔软的小舌不时****他:“那天,苏羡妮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龙诚搂着她,享受着她带给他的悸动。
谢瑾双眼迷离:“她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变成半人……”
龙诚没回答,在谢瑾腰上捏了一把,痛中带着痒,引得谢瑾呼出声,但声音还未泄出来,龙诚已经堵住她的嘴。
他吻她的时候,双手开始去脱她的裤子,脑子里闪过混沌的念头:要是穿的是裙子多好。
谢瑾心头慌张,她想阻止他,但心头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嚣,在渴望,犹豫中,龙诚已经得逞。
大概是隐忍得太久,龙诚有些激动,伸手去扶车顶时,却一拳击了出去,刺啦一声,钢板出现个骷髅。
车顶都坏了,可惜龙诚最后还是没能如愿谢瑾身体刚刚恢复,经不起剧烈运动,他听到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时,龙诚不得不停下。
夜色阑珊,树影摇曳,而车内的龙诚脸色郁郁。
谢瑾兀自捂着嘴笑,幸好停了下来,不然,待会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小轿车直接变成敞篷车。
谢瑾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半,谢文鸣已经回来了,她拿着几包牛奶朝沙发上的父亲示意:“刚出去买了点东西。”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情潮未退,她脸颊娇红,如同傍晚时分,晚霞淬染的天空。
谢文鸣看了看她,“嗯”了一声:“你要多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好。”谢瑾闷声答道。
谢文鸣没再说什么,面色平静,等谢瑾转过身走向卧室时他才沉了沉嘴角,眸色郁结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