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拿起包包,走到他面前,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要走。
李严突然拉住云莺的手腕,他用的力很大很猛,云莺娇小的身子一个踉跄,稳稳地跌坐在李严的怀里。
“啊……李严你这是干什么?”云莺急忙要站起来,动作太急,又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云莺的脚踝被崴了一下。
“别动!”李严语气特别严肃,这么一吼,吓得云莺真是一动不敢动了。
云莺本来今天被黎晚晴刺激得够呛,心里够委屈了,这回儿又被李严一凶,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最初的嘤咛变成最后的嚎啕大哭。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都要凶我?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们一个个这么糟践我?我爱他,我就是爱他,这有什么错!我……唔!”
李严突然倾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她的唇很软,泪很咸,李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啪!
云莺抬手甩给李严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什么意思?”云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鞋跟已经不稳,她差点再次摔倒,李严本能要去拉她,却被云莺一甩劲儿拨开他的大手。
“我就算被雷绍骞甩了,也轮不到你来糟践!你算个什么东西!”云莺微眯着泪眼,晕红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李严,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趁人之危!”
“我……”李严坐不住了,站起来要将她再次揽入怀里,却被云莺推得更远。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云莺突然笑了,娇俏又负气,可泪水流得更凶。“你一定是以为今天的事儿,我很怕你告诉雷绍骞对不对?所以我为了不让你告密,就任凭你对我予取予求?”
说到最后,云莺笑得更灿烂,也更浮夸,她不顾形象地大笑,笑得泪水呛到嗓子里,使劲地咳嗽。
“云莺。”李严哑着嗓子说出云莺的名字时,云莺有片刻的失神。
“你接不接受我,那是你的事儿。”李严突然抬眼,专注又认真地看着云莺,“可我要定你了,这是我的事。”
云莺心头乱糟糟得像缠了一团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雷绍骞不再属于她,反而他的心腹对她告白?
这算对她的同情,还是雷绍骞对她做出的再次试探?
“李严,这一点都不好玩。”云莺已经退到床边,她失神地望着地板,喃喃道:“干嘛要这么对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爱我,我也不需要靠同情当爱情……”
“你五岁的时候,为了追雷绍骞,跑着跑着掉进了湖里,雷绍骞没有听到你喊救命,你伤心很久……”
云莺神情一阵,茫然又意外看着李严。
李严轻叹,随意点上一支烟,侧头吸了两口,又再次掐断。
“七岁时,你看到隔壁的小姑娘跟雷绍骞玩儿,一个人躲房间里哭。”
云莺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握成拳贴着身体,却仍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九岁时,你因为身体原因没能上学,却又拼命告诉家里人,要跳级跟雷绍骞读一个班,家里人不同意,你偷偷自学,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几次累倒在床边……”
“够了……”云莺哭得不能自已,她不愿意自己曾经做得傻事,被人一件件拿出来当笑话。
至少,她不愿意让标着“雷绍骞”的那一页,明晃晃地在别人面前摊开。
李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突然扭头定定地望着云莺,“你所谓的爱得深,就是一唱独角戏。”
“不!”云莺受不了他说得这么直白,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自己小心珍藏的小秘密全部被人暴晒在阳光下,即将烟消云散时那种绝望,她受不了……
“李严,你到底要怎样?你为什么知道一切还要用这些事挖苦我!”
李严再也坐不住,他几个跨步来到云莺面前,不顾受伤的手,强硬地扳住云莺的肩膀,逼着她面对他,“你还不明白?”
云莺哭得不能自已,声音嘶哑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李严突然霸道地按住她的后脑,强行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你为他哭的时候,我在心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云莺一直激动的情绪,瞬间像被塞进了冰箱里。
李严手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再次崩裂,嫣红透过纱布,沾在云莺白色雪纺连衣裙上,像个伤心的烙印。
“我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云莺终于察觉到问题的关键,她任凭李严抱着,泪水扑簌簌地滴落。
李严很沉地“嗯”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收力,“我知道你的一切,所有。”
刹那间,云莺微微仰头,唇边挂着一朵苍白的笑,眼角的泪水像碎裂的水晶珠子。
她为雷绍骞做的一切,都像一场镜花水月,换来的除了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再也没有其他。
云莺觉得很讽刺,该明白这一切的人偏偏不明白,反而旁观者却对她心生怜爱。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低,李严一向不喜欢热,即使是冬天,他也要把温度调成冷风,因为他的心里藏着一团火。
一团只要想起云莺,就怎么也浇不灭扑不息的火。
李严神色复杂地看向房门,怀里的云莺看不见李严的表情,更无法得知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