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蓦地一怔,目光凝滞的看着自己手下的那匹马。
“莫不是,要嫁与那位重要人物?”摊主忙道。
贩马人捏着胡须,高深莫测的笑起来:“你可知几年前,青越曾有意与仲离结姻亲之好,而对象,就是宁王与静好公主!虽然并未昭告天下,最终也是不了了之,然而却还是在京都之中流传开来。听闻静好公主对宁王苏黎一往情深,逾双十而不嫁,也正是为了这位宁王。所以,依我看,那宫中的重要人物,必定是这位宁王无疑!”
摊主听得目瞪口呆:“既如此,那宁王此举,明显是为自己报私仇而已,国主焉能认同?”
“何谓互利?”贩马人微微轻蔑的瞥了摊主一眼,道,“若此举一能为宁王报私仇,二能强壮仲离国力,国主何乐而不为?”
“摊主!”
两人正说到兴头上时,忽闻旁边一声脆生生的呼唤,正是锦瑟。
摊主见她已经牵了一匹马在手上,忙的凑过去:“姑娘挑好了?”
锦瑟抿唇笑笑:“挑好了,银子补给您。”
摊主接过银两,笑呵呵的目睹锦瑟将马牵出马槽,随后翻身上马,扬尘而去,还不忘送上一句祝福:“姑娘一路好走!”
一路好走,对锦瑟来说,却似乎成了一个坎。
她策马狂奔,刚刚跑出几里地,千挑万选的这匹马却突然马失前蹄,不知因何竟被绊倒,马身顿时失去平衡,锦瑟没有握紧缰绳,一下子从马背上飞起,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巨大的疼痛随即侵袭而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摔碎了一般,她察觉不到自己身体任何一处的所在,就仿佛一具躯体已经四分五裂,无论她再用力也拼凑不起来。同时再无法拼凑起来的,还有那丝微弱的意识,终于,她昏迷在这荒郊野外。
“……好几处骨折……没有几个月……好不了……六殿下放心……竭尽所能……”
锦瑟拼尽一口气从无边的黑夜之中挣脱,断断续续的听了一些话后,终于睁开眼来。
晕眩的视线之中,只隐约见得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身形挺拔俊立。
“苏黎……”锦瑟喃喃唤了一声,却顿时只觉胸腔之内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几乎又要晕过去时,却死死咬着牙,逼自己挺了过来。
再睁开眼时,面前男子的轮廓已经清晰起来,却并不是苏黎。
锦瑟怔怔望了他片刻,脑中蓦地生出一些模糊的影像来。
这是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明明长在一个男子身上,却是说不出的美艳流波,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而这张脸,她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宋姑娘可算是醒了。”那美男子斜斜勾起嘴角,笑起来,“可还记得槿风?”
槿风?
这名字却也是熟悉的,锦瑟想了许久,终于蓦地想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艰难开口道:“慕容槿风?”
慕容槿风,仲离六皇子,与宋恒为一母所出。当初,锦瑟曾在边境小镇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一面之缘,姑娘竟记得在下至今,真是在下的福气。”慕容槿风抚了抚自己的鬓角,丝毫不顾锦瑟此时此刻的身子,继而道,“不知姑娘因何会再度踏上我仲离国土?”
锦瑟五脏六腑之间再度疼了起来,忍不住咳了两声,却引得肋骨也开始发疼。她一时便痛得脸色都变了,想蜷缩起身子,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罢了,姑娘还是省些力气吧。”慕容槿风勾起唇角,眼神之中微微带了丝轻蔑,“你摔得不轻,骨折了好几处呢。好生休养些日子,待能说能动了,我再来问你话。”
语罢,他蓦地转身,再不作停留的离去。
锦瑟目送他出门口,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房间,却是客栈的模样。想来,是这慕容槿风在路上撞见昏迷在地的她,将她救起,带来了这附近小镇的客栈。
想了想,锦瑟只觉好笑,似乎每一次她来仲离,便总是要在路上遇上仲离皇室中人。
第一次,是遇上静好,第二次,是遇上慕容槿风和宋恒两人,这第三次,便又遇上了慕容槿风。
只是前两次,第一次有苏黎,第二次有宋恒,似乎一切都是顺利稳当的。而这一次,只有慕容槿风,那个眼里带着邪气,也带着轻蔑的男子,不知自己会遭遇如何?
锦瑟想着,忍不住又有些想咳嗽,然而想着刚才的那阵剧痛,终究还是强忍住。
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其实,只要知道苏黎还安好,她似乎也再没有别的什么挂牵了。
锦瑟身上多处的伤终于逐渐好起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
三个月之中,慕容槿风带着不得动弹的她走走停停,状似无意,实则掐着恰到好处的时间,将她带到了仲离国都,安顿在驿馆之中。
锦瑟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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