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锦瑟决定守株待兔。
她接连在门房上等了两日,到第三日,才终于等到苏墨。
彼时,她已经偎在暖阁中的软榻上睡着了,却忽然察觉有人给自己盖东西,这才醒转来,睁开眼时,眼前正是苏墨平静的容颜,而她身上盖着的,正是他的披风。
锦瑟倏地坐起身来,将他的披风扔还给他。
披风掉到地上,苏墨不接,也不看,转而在旁边的椅上坐下来,瞥了锦瑟一眼,不咸不淡的道:“说吧,有什么事。”
锦瑟低头坐在榻边,顿了片刻才道:“我想去普渡寺一趟。”
苏墨勾了勾嘴角:“这话你叫个人传与我便是,有必要在此等候两日么?”
锦瑟深吸了口气,道:“摄政王身份尊贵,我总要亲自前来说明,才显得自己有诚意吧?”
“诚意?”苏墨淡笑着反问了一声。
锦瑟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若不肯,也就罢了。”
“你的诚意,还真是少得可怜。”苏墨忽然站起身来,朝锦瑟走近几步,俯身与她平视,“明日太后将携皇上前往普渡寺进香,并会留宿一宿,如此,你是不是还要去?”
太后携皇帝前去进香?锦瑟心头微微一震,如此便意味着寺院周围的守卫将极度严密,她想借机从那里逃走,也变得更加艰难。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苏墨寒凉平静的眼神,她还能怎样回答?
“我去。”锦瑟平静与他对视着,淡淡吐出两个字。
翌日,普渡寺周围果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满侍卫,锦瑟在到达山脚时,虽然出示了摄政王府的令牌,马车却还是被细搜了一番,好一番波折之后,终于是被放行上山。
普渡寺也曾是她住过一段时日的地方,因此也算是极为熟悉。锦瑟入寺之后,太后和皇帝却还未到达,因此方丈慧空大师仍旧安排她住进了从前住过的那个小院。
她刚刚安顿下来,外头便传太后和皇帝驾到,满寺僧人皆出迎,而她所住的这个小院,虽在寺中,却与别的地方隔绝开来,因此她即便不出迎,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没想到这日晚间,太后銮驾却突然驾临了她这座小院。
“哀家也是方才听慧空大师无意中提起,方知你竟然也在此地,恰好哀家嫌一个人用膳冷清,索性便过来找你一起用晚膳了。”季太后异常平易近人,一进门便拉了锦瑟的手,笑言道。
锦瑟忙低头退开两步,道:“让太后纡尊驾临,是锦瑟的不是了。”
“怎的你在哀家面前就如此多礼起来?”季太后倒似微微有些不满,“哀家听说,在摄政王面前,你可不是这样规矩的。”
锦瑟蓦地微微变了脸色:“太后?”
季太后“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哀家并非要责怪你,你何必吓得脸色都变了?况且,哀家知道,你并非只在摄政王面前无礼,在宁王和先帝面前,也不见你有这么多规矩的。”
“守不守规矩,视乎面对什么人而已。”锦瑟道,“有的人面前,可以恃宠而骄,有的人面前,是因恨而骄。而在太后面前,锦瑟无从而骄。”
季太后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美眸中竟流露出一丝惋惜来:“果然岁月无情,会面目全非的,不只是人的容颜。罢了,我们不提那些,安心吃东西便可。”
一顿晚膳,锦瑟食之无味,只想等季太后赶快离去,却不想用过晚膳,季太后却突然又说她这小院清静,想在这边留宿。
锦瑟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心中却蓦地有什么翻涌起来。
太后莫名留在此地,看似为她出逃设置了又一重障碍,然而,只要她好好利用,却未尝不可助自己一臂之力。
只是,不知太后如此行事,却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是有意,那么,她的心思,是不是同溶月一般,想要将几乎害死苏墨的女人,赶得越远越好?
如果这位季太后心之所系,竟然也是苏墨,那么先前那一场宫廷政变,似乎便不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只是想一想,锦瑟便觉得心惊肉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远了,可是,却总是控制不住这个恐怖的念头在自己脑海之中蔓延。
五更时分,季太后在旁边的床榻上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可见正是在安稳睡梦之中。锦瑟悄无声息的起身披衣,拉开了房门。
门口候着季太后的侍女,听到声音蓦地便转过头来,见到锦瑟,低身行了个礼:“郡主起身了?奴婢去为郡主和太后准备洗漱。”
“不必了。”锦瑟道,“此间离厨房甚远,你去那边打水,有的一番耽搁。西边倒是有个小厨房,我从前用惯了的,让我自己去备水便可。”
“那奴婢陪郡主一同前往。”
“你留在此处便可。万一太后起身,要唤人服侍,你我皆不在的话,岂不是大大的不敬?”锦瑟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应付得来。”
那个小厨房其实处在整个寺院的最西面,一墙之隔,便是寺外,只是这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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