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已经微微皱起。丫鬟以为林夫人不喜林转运使和商人多来往,急忙道:“老爷说了,既是治下商人,多帮衬帮衬也是常事。”林夫人已经微笑道:“我并不反对,只是觉得,姓这个的,少呢。”
“听说容家虽不是扬州首富,家里也是极其有钱,这位容爷并不是容老爷的亲生子,而是侄儿,容老爷只得一位千金,并没儿子,这才养侄儿为子。说起来,谁要能娶到那位容小姐,也是能得一大笔财礼的。”见林夫人似有兴致,丫鬟急忙凑趣地说起容家的事。
“容小姐已过十八,还没成亲?”林夫人的话让丫鬟有些奇怪,好像没说过容小姐今年多大,但也许说过了,自己忘了,因此丫鬟也就顺着道:“听说是容老爷十分疼宠这唯一的女儿,并不舍得把她嫁出,要赘婿在家,还把家业一半分给她承继。”
疼宠?容老爷疼宠人的方式,也就是给无数的银子了,林夫人想起往事,不由往远方瞧去,在扬州不过短短两年,留下的印迹一生都忘不了。本以为,这一世都不会回去的。只不过是十七年罢了。
“听说扬州很美,夫人读过那么多的书,想来也是很想去扬州瞧瞧了吧?”见林夫人沉默,丫鬟就转而笑道。林夫人淡淡一笑:“是啊,我还从没去过扬州,都说扬一益二,当年老爷在成都任职时,我也算见识过益州风情,只是不晓得这扬州,又如何出色?”
“娘到时去瞧过了,就晓得了!”门口已经响起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接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走进来,她是林夫人的长女。瞧见女儿,林夫人面上笑容更深:“就你淘气,想要去到处玩耍。你外祖母前儿可还念叨着你,让我把你留在京城,好给你择婿。”
“才不要,女儿才不要留在京城,娘你帮我去说说。”林夫人哈哈大笑,把女儿搂进怀里,怎么舍得把女儿扔在京城呢,自然是要随身带着,在她没出阁前,那都是自己的解语花。
“三奶奶,三爷这回和转运使同船回来,这可是多大的脸面。”秋兰兴奋地和嫣然说着,嫣然抿唇一笑:“这是你三爷的缘分,这缘分到了,就什么事都可以做。”
“那这样瞧来,三爷和三奶奶的缘分,定是更深。”嫣然不由瞅秋兰一眼:“这都哪学来的?”秋兰故意摊手:“这不是我要讨奶奶您的好,现在不但没讨到好,反而还得了奶奶您的骂,不成不成,我啊,要去和陆婶子说去。”
嫣然噗嗤笑出来,丈夫归来了,不但解的是相思,也是别的。那位楚姑娘,想必也等的是这一日吧。
“奶奶,爷这一回来,不但人人高兴,连根哥儿,都会喊娘了。”奶娘正好抱着根哥儿走进来,笑嘻嘻地道。嫣然把孩子接过来,根哥儿已经能站起身,胖乎乎的小手就去抓嫣然耳边戴着的耳坠子,嫣然担心耳坠子划伤根哥儿的手,吩咐秋兰过来把耳坠摘掉,捏着儿子的手:“你不是会叫娘了,叫一声。”
根哥儿有些不高兴的皱下鼻子,坐在娘怀里不出声。奶娘上前拿着小老虎逗他:“哥儿,叫啊,快叫啊。”根哥儿这才露出上下共总四颗牙笑了,还是不肯叫。嫣然不由大笑,丈夫快要回来了,似乎这天,都要比平常更蓝些。
码头处永远人来人往,容畦虽跟了林转运使的船一起到的,但林转运使有各处商人迎接,容畦在舱内谢过林转运使,也就悄悄地从另一边下船回家。
不远处的一条小船,楚姑娘掀起粉色帘子,往外瞧去,容畦的身姿还是那样挺拔,等在那的仆从迎上去,寒暄几句上车离去。直到容畦离去很久,楚姑娘才把帘子放下。
“姐姐,为何你要我嫁这个人呢?若说……”坐在楚姑娘身边一个十六七的少女,见容畦离去,忍不住问楚姑娘。楚姑娘浅浅一笑:“这世上,要嫁钱要嫁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难得的是嫁人。你和我不一样,你并没受过真正的苦,原本也和那些好人家女儿一样,只可惜,担了这么一个名头,要嫁好人就难了。你要嫁容三爷,虽说只能为妾,可一来容三爷是个好人,二来我有恩于容家,容三奶奶也不好对你如何。妹妹,我是不能正正经经嫁人,过那平平常常的日子,可是你还年轻,你还能正正经经嫁人,过我没过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