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垃圾两个字的时候,沈寻便低下了头,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可心底却莫名憋得发慌,可他却是觉得自己给兰兰丢了脸,而不是因为被辱骂而愤怒。又听见兰兰那么护着他,心底又莫名好受了一些。
沈寻觉得自己很窝囊,却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事实。薄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周围的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自己一说话,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就要取他们的性命。不过今天委实是有些奇怪,先是太子妃,一看就是早就投靠了华昌王,但太子良娣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跟这种乱臣贼子纠葛在一起呢……看来太子真是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八卦之心古来有之,哪怕他们将要面对着未知的命运,在这种时刻也忍不住有些看热闹的心理。
北风飕飕的从边上吹过,不依不饶地灌进了脖子里,很多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慕子川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颇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再说一次,你又能怎样?”
司徒兰被慕子川扛了起来,手却被沈寻紧紧捏住了,整个人呈一副怪异的姿态,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仔细想想,她也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是胜利者,她是阶下囚,这已经不属于可以讨价还价的范畴了。
慕子川不甚在意地回过头来,看向了沈寻,这次却没有出言讽刺,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末了,心中还有些发寒。
她这般在意他,自己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慕子川心中做了一番计较,复又回过了头,在司徒兰耳边轻声道:“让他松手,我就保他不死。”
这样的交换条件实在太过奇怪,司徒兰顿时愣住了,唰地抬起头看向了沈寻,他的眼睛还是那样诚挚而明亮,带着化都化不开的深深眷恋,有信任,还有爱。
被紧握的手上一如既往的温热,心底却寒如冰窖,她是第一次面临这样艰难的抉择,即使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也必须做出选择。
松手,他就不会死。
那是她这辈子最爱的寻儿,就算她死了,他也不能死。
司徒兰被人扛在肩上动弹不得,头却慢慢地垂了下去,像是这么多年来疲惫不堪的结果,也像是对命运的妥协,她没有权力,更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女中豪杰,没有其他的办法,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选择保全他的一条道路。
“寻儿,松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语调。
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最后一次要求他,在命运终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就像是全天下也不知道华昌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逼宫一样。
沈寻讶异地看着她,薄唇一动,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司徒兰被问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怕他知道真相后就不肯松手了,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手疼。”
沈寻彻底愣住了,下意识地松了松自己的手,他刚一放松,司徒兰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动作快的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寻愣愣的站在原地,双手慢慢地垂了下去,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的陌生人,那样迷惘而又哀凉。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一身戎装的男人带着她慢慢走远,直至消失在院门外,再也不见。
林糯和珠柚哭着喊了两声良娣,便被淹没在了人声中,怎么也听不见了。
刚刚避过了他的眼神,又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司徒兰心中绞痛无比,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一只手掐在慕子川的肩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子川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只是偏过头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泄愤吗?力气还不够狠呢。”
听了这般挑衅的话,司徒兰狠狠地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把他想象成一个葱油大饼,一点也不心软,最好是能掐断或者掐出油来,这样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脚步依旧稳健如梭,慕子川的的眉毛却轻轻的皱了起来,语气甚至带着些无奈:“当初明明是你先背叛我,我都还没准备找你算账,你倒先发制人了。司徒兰,你还真是够可以的了。”
司徒兰看不见他的表情,此时也被他这句话弄的有些发懵,不由得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他这句话说得没错,确实是自己先对不起他,尽管不是她的本意,但先错的的确是她。
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大家都是豁达的人,好聚好散也就罢了,何必纠缠到现在呢。
“你要带我去哪。”
慕子川没有理她,走到了地方才停下脚步,将身上的人慢慢放了下来,周围的血尧卫都是一身戎装,站如标杆,纪律严明,比起里面那几个看起来要好得多了,明显不是一个人教出来的军纪。
“看好她。”
“是。”
周围全都是男人,面对这样严峻的环境,司徒兰坐在地上浑身一抖,不自觉地朝后缩了缩,在宫里的时候,身边大多都是女子,一般都是阴气比较重,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她有些害怕。
也不知道沈寻现在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慕子川刚准备转身离去,手却突然被人拽住了。
那个高度明显只有坐着的司徒兰才能够到,手中温热如斯,和以往一样的细腻,又小又软,和他粗糙的大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得让人想起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一点一滴,一言一语。
慕子川心中一喜,颇为紧张地回过头,半是讽刺半是期待地问道:“怎么,兰儿舍不得我了?”
司徒兰一听这句话,下意识想要松开手,却忍住了,只能哽咽地说出自己的请求,嘴里喃喃道:“能不能别杀他们……”
“求求你,别杀他们……”她的祈求有些卑微,却不曾退缩。
心底一空,慕子川很快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平静又沉着,他的脸色转变的太快,快的让人以为刚刚那短暂的笑容只是一个幻觉。
“作为一个战利品,你的要求似乎有些太多了。”他嘴里毫不留情地吐出这几个字,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
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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