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收留,只是一个步骤。他需要点深一点的关系……当时失去了夫君好几年的王钱氏,面对着刻意勾引的庄大人,虽然还要一些侯府贵女的矜持——终究敌不过天雷勾动地火。
毕竟,女人也是有需要的嘛。
她一个弱女子,带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不断逃亡,内心中是多么孤苦啊。虽然那庄大人出身低微了一些,知府的官职确实也不怎么的,但他毕竟帮助了他们,安顿了他们——她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一切为了孩子。
都是为了让孩子有更好的环境,她才委身于这个看不上的男人啊!她是不会承认庄大人自小在田里劳作,身板儿颇结实,有她死鬼丈夫没有给过她的刺激……当他一次又一次地勾引她的时候,其实她早就迷醉在他富有男人味的臂弯里。
这次她为了去寻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她对自己说:一切为了让王淑华更倒霉!最好能将王淑华给永久地抓起来,然后她和衡儿便能以近亲的名义继承她的财产——那么,现在的窘迫将都不会有。衡儿一定会感激她的!其实她懂,儿子心志高,不愿意寄人篱下,到时候,有了王淑华的一切,他们母子俩又何必像现在这样呢?
只是……庄大人的书房,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呢。
他的书童,是自己不认识的,以前熟悉的那个,似乎已经被打发了。这一个只知道她是庄家接济的远房亲戚,看她都不太尊重,说话的时候眼皮子都不抬一抬,“老爷还在忙呢,要不夫人再等一会儿?”
王钱氏站了一会儿,却听到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嬉笑声……她素来知道那庄正气的习性,这时候不禁冷笑道,“庄大人这是在忙?”
那书童头都不抬一下,平静无波地答道:“嗯。”
她怒了!她真的怒了!自己竟然受到这样的怒待!一把推开这不长眼的下人就往里头闯去。在她心里,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女,他不过是个农民!她都这样了,他居然敢……敢……
“啪——”地甩开帘子的时候,里头的两人都错愕了一下。王钱氏怒气冲冲地冲了上去,什么都不说,一把揪住那裸女,便甩了两个耳光,“你这狐媚子,大白天忙活什么呢?”
那女人身上不着一缕。本来她的衣裳刚刚被扒完,正笑嘻嘻地搂着那庄正气,正要入巷的时候呢,却见这奇奇怪怪的女人进来了——她可是近来最受宠爱的姨娘,一下子眼泪珠子都掉下来了,“老爷!老爷!这疯女人是谁啊,您要为奴家做主啊?”
庄正气也颇有几分狼狈。他的八字胡撇在一边,脸色铁青——男人最忌讳在“关键时候”被打断,这死女人,还以为自己的以前的侯府千金吗?真是给脸不要脸!那书童也不能要了,居然连个女人都拦不住!
“蜜桃,你别哭!”他伸出手揽住她。这“蜜桃”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呢。这小妾,他自己都心疼,何况这死女人还这么打!他正儿八经的老婆都不敢这样呢!“你先下去,等一下我去你房里。”见她的脸色还有幽怨,又贴近她的耳朵许诺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种种好处,那蜜桃美人儿才转嗔为喜,妖妖娆娆扭着腰肢下去了。
一转头见王钱氏,立刻像变了一张脸,跟黑锅底似的,语气也硬邦邦的,“你来做什么?”
竟像是见仇人。
曾经,两人也是山盟海誓的啊。他搂着她的**的肩,许诺天上的星星月亮,眼神晶亮,“你就是那月宫上的嫦娥,都是命运让我们相遇。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上苍,令你这样尊贵的人儿,竟然能被我抱在怀里,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一定一定!”
这时候那截然相反的态度,令一向自视甚高的王钱氏,如何接受得了?
她竟也扑簌地落下眼泪,“你说过,我是侯府的千金,而你不过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会一辈子珍惜我的。你现在竟然,竟然这么对我?”
小姑娘梨花带雨便是迷人,老女人风中洒泪,便只有凌乱了。
庄正气皱着眉头,打量着这四十多的女人。是,她是出身良好,要不是她落难,他一辈子都睡不到这种出身的女人。可是这出身什么的,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个催情剂。真得了手了,这脾气又大,年纪也不轻的女人,新鲜感一退,就避之唯恐不及了。
这哭哭啼啼的矫情劲儿,跟那花楼上的姐儿,也没什么不同的嘛!
他耐着性子说话,“有话就快说!我公务繁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