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滴落在了碗中。一闪而过,晚沐锦的眉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眼眸光泛出无限的心疼与自责。晚沐锦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冷安和茉羽儿,李钦也随着出去。空洞的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久之后,红妆似乎想起什么来了,抬头望向晚沐锦。说道:“你吃好了吗?”可是话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晚沐锦看着她的眼光异常。深不见底的幽深,他在痛苦什么?
“吃好了。”晚沐锦柔声回着。
红妆怔怔的望向他。说道:“我要出宫。”
晚沐锦的手微微颤抖,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碗。“嘭!嘭!”的碎了一地。晚沐锦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又变。直至最后的颓废无力。红妆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句话会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
“你说什么。”半晌之后,晚沐锦沉声问道。
红妆看着他,拧了拧眉,又定定的说道:“我说,我要出宫。”
晚沐锦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可只见他缓缓的做了下去,似乎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红妆很是不解。只得说道:“我不能出宫吗?我就是借你的令牌一用,用完就换给你,要不你给我一个口谕也行。”
晚沐锦似乎没有明白红妆的意思,“你还回来吗?”
此话一出的时候,红妆总算明白了,为何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晚沐锦的反应这么大,那是因为他以为红妆要走了,不回来了。红妆微微蹙眉,接着又说了一句,“宫里太闷了,我只是出去走走。”
晚沐锦茫然的抬眼看向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出去后还回来。”
红妆看着他,心里不知是何感想。回道:“为何不回来?”
晚沐锦听到红妆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让朱雀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带着冷安和茉羽儿就好了。”红妆打断了晚沐锦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她的斩钉截铁有些决绝。晚沐锦不太相信她的话,他就是害怕她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嗯。”晚沐锦抿了抿唇,再也没有说话。
红妆像了片刻才说道:“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以后我找到孩子之后得带在身旁,住在宫中诸多不方便。我会回旧宅,不会离开帝都了。”
“住在宫中也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方便。”他的声音有些冷,红妆低垂着眼眸,幽幽说道:“一直想要承接一些温暖的故事,时间久了都成了薄凉,流年匆匆,都成了过客。花还在开,可已经不是当年的花,我还在,可也早就不是当年的我。”
“对不起,精光这句话苍白无温。阿九,此生此世,我唯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红妆心里有些梗塞,凉凉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场花事散场,定会有新的人登台,繁衍不息!我们也不例外。”
晚沐锦看着红妆波澜无波的眼神,终究是将令牌递到了她的手中,转身离去。红妆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摇了摇头,响起了昨晚的梦境,心在瞬间疼痛万分。
恍惚忆起那日,少年清冷雅致,一袭墨色长袍,尽披肩头的黑发难得用玉冠束上,打开门时,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庭院中等候多时的她。
合欢树下,她看着他,微微敛眸轻笑。
他轻轻的咳,笑了笑,从她身边走过,外面车马早已等候多时。
那天,少年背影挺拔修长,笑容极为清晰明朗,他……很少这么笑过。很多年以后,或者可以说是在帝都,她几乎再也没见他这么笑过。
那天,他和她一路无话,只在下车的时候,他立在马车下,朝她无声伸出了手。她轻轻的搭在他的手上走了下来,那是此生第一次执子之手,那个时候没有想过与子偕老。
若水站在屋外,看着晚沐锦脸色不佳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在外面的人都听到刚才屋内碗碎了的声音。李钦探进去头,又回了出来,若水猜想定是红妆生气惹恼了晚沐锦,所以晚沐锦才会有些生气的离去。
随后红妆带着冷安和茉羽儿除了宫,晚沐锦就站在城门口看着,看着她独自远去。“陛下,为何而不让我跟着?”朱雀站在身后看着晚沐锦沉重的面容,轻声问道。
“她若是知道了,定是不开心的。”
朱雀微微蹙眉,几次欲言又止。“可是她若是不回来了呢?”
“她会回来的。”晚沐锦说得是那样笃定,可是只有他心里明白,他又有多害怕红妆就这样就一走不回来了。
直至看不到了她的背影,晚沐锦才缓缓的转身走下城楼,“阿九,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道。李钦只知道红妆不再的的这一天宣室殿内的晚沐锦似乎是格外的烦躁不安,一会儿就会问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李钦也是明白晚沐锦问的不是时间,而是阿九回来了没有。
红妆走出城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见到站在城口上的那一抹身影,也看到了站在身旁的女子,她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似悲非悲。
西岐凤城
几日前的凤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那喜庆的色彩比春节还美,所有的百姓都穿着喜庆的衣衫,跟随在那舞狮的队伍后面,欢呼着,呐喊着。
薛家上下早已经忙的不可开交,而那穿戴整齐的薛晨佩戴好了耳环,看着那镜中的自己,拿着梳子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小姐,花轿快到了,快准备一下。”采生打开香盒,回头看着还坐着的薛晨,连忙将那绣着凤凰的喜帕搭在薛晨的头上。
倒是薛晨不慌不忙的说道:“着什么急二殿下来了吗?”
“小姐!”二殿下已经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