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摔在了雪地里,清禾扭过头发现自己闯祸了,愣在原地有些怔忡。
轿中人将轿帘挑起一角,沉静的男声,带着些许冰凉的意味,“何事?”
“回王爷,有人撞了轿子。”轿边跟着的小厮这才回过神,连忙回道,然后又立马指着发愣的清禾道,“大胆,冲撞了王爷还不跪下!”
他这样的盛气凌人,让忆薇很是愤然,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身上的雪茬子,叉着腰逼视着小厮道,凛然道,“哟!原来是王爷啊?我看着轿子倒与王爷身份很是相配,只是多了你这个小厮跟在这轿旁,怎么看都别扭。”
说着,她将清禾拉到自己身后,虽然这死妮子又给她惹祸了,但是她就是看到这小厮狗仗人势、目中无人的样子极为讨厌,忍不住要揶揄他。
忆薇围着小厮转着打量一圈,半晌才开口道,“我说怎的如此别扭,你这厮一双鼠目,精瘦得紧,怎么看都极为猥琐,怎么看都与王爷高贵的气质不匹配。”
这小厮也不过二十出头,平日里仗着给钟离墨珩看了几回轿,进了几次皇宫,平日里便很是骄横,府中少有人敢忤逆他。
而今,他被忆薇一顿抢白,脸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气的说不出话来。
忆薇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故意向着轿中人道,“我说王爷啊,你这样的小厮也敢带出来,也亏了你宅心仁厚,怕他丢了饭碗。可是他呢,不识趣,专出来给王爷丢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钟离墨珩听着女子熟悉的声音,薄唇边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他负手阔步下轿,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冬风中,瞬间翻涌着落在他的衣襟上。
忆薇依旧对着小厮不依不饶,并未注意到轿中人走了出来。
倒是她身后的清禾对着钟离墨珩叫出声来,“你···你是?!”
忆薇扭头蹙眉瞥了她一眼,让她不要说话,自己则准备继续收拾小厮。
小厮见钟离墨珩下轿,以为主子要给自己出气了,便如见了天王老爷一般,抓住救命草似的折腰道,“王爷,这……这贱民太过不讲理,你可要为奴才做主。”
忆薇的目光落在钟离墨珩脸上时,彻底惊住,“钟玉行?!”
钟离墨珩并未理会她的诧异,对小厮道,“看在你对本王的客人如此无礼,本王便为你做主,先去府里领二十个板子。”
小厮不明所以,几乎快掉下泪来,这二十板子下去不残废也须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他颤颤巍巍道,“王···王爷···”
钟离墨珩无视他的哀求,只淡淡瞟了他一眼,那小厮便委委屈屈如小媳妇一般扭捏向王府的方向去了。
忆薇并未因他这样偏向于自己的处决而快意。
她只在脑海中一直牵扯着——钟玉行和钟离墨珩?
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带着魅惑的浅灰瞳子,一样高挺的鼻梁,一样薄削的凉唇,甚至连身上那一股冷冽的气息都相同。
不过,忆薇还是有些糊涂。
恭仪亲王和玉行楼主,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在面前这身着朝服的男子身上竟完美相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