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午膳之时,秦衾与秦茵姐弟邀忆薇二人共同进餐。忆薇借口自己还有急事,何况她姐弟二人才将将见面,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自己与清禾也不便多做叨扰,遂拽着清禾匆匆离去。
才踏出玉行楼,便见急雪乍翻,落入眉眼心间,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雪色。
清禾轻快跑至街心,伸出手想要接住雪花儿,回眸对着忆薇巧笑道,“小姐,不想这北齐虽在南边儿,这雪倒下得不小。”
忆薇看着她欢快的样子,抬眼看看漫天的雪,却不由有些黯然。
离家已经数月,南綦是不是也已经飞雪漫天?爹娘还好吗?娘亲每逢寒日便疼痛的膝骨是否又疼痛了?
年幼之时,每每冬日,她总爱将一双暖烘烘的小手附在娘亲膝上,娘亲总是轻轻抚着她的发丝,柔暖笑着对一旁翻着书卷的爹爹说,“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我们家忆薇啊,不仅是贴心小棉袄,还是治愈娘亲病痛的良药。只要忆薇在我身边,便是百病,也都药到病除。”
“那如此说来,我这个夫君便是可有可无了?”爹爹的语气有些酸意。
娘亲闻言只是抿嘴轻笑,忆薇却会坏坏瞧着爹爹,挤眉弄眼道,“爹爹居然吃忆薇的醋,羞羞~”
爹爹放下书卷,将她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笑声爽朗,“这样小的年纪便知道吃醋一词?告诉爹爹,谁教你的?”
忆薇自小喜欢爹爹将她举得这样高,毫不畏惧地咯咯笑着答道,“无师自通。”
一旁娘亲本是极温和瞧着嬉闹的父女俩,听到忆薇一本正经地回答,“噗”地笑出了声。
爹爹在娘亲身边坐下,将她抱在膝上,他弯着食指刮过她的小鼻子,一脸宠溺。
忆薇有些想家了,想念南綦那片和乐的沃土。
进入北齐这一路行来,她见闻良多,战火纷飞的乱世,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那样多的家庭破碎,那样多的孩子孤苦无依。
这些见闻都让忆薇觉得无助,她的一己之力帮不了那样多的人,从前在南綦绿洲,生活平安富庶,她从来不晓得人间竟还有这样的疾苦。
她想,若是有一天,天下一统,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惨象了?
也正因着见到了太多这样的纷乱的战争杀伐,忆薇对于南綦的眷恋更深切起来。
路上行人稀少,清禾还在雪地里,雪花已经落满了她的青丝,有一种恍惚的白首之感,她转过身招呼着忆薇也过去雪中,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顶银顶黄盖红帏舆轿缓缓路过。
清禾对忆薇挥着手,笑盈盈退着步走,点点洁白迷离了视线,轿夫来不及抬轿躲闪,眼看就要撞上轿身。
忆薇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舆轿当今北齐可只有恭仪亲王能用,这要是撞上岂不是冲撞了王爷?
“清禾站住!”她边喝道,边飞身去拉清禾。
可饶是她动作迅速,却也没能阻挡悲剧的发生。
清禾已经直直撞在了轿子上,稳稳前行的轿子猛地晃动一下,轿夫们勉强将它平稳地停了下来。
忆薇怔忡的身影也重重摔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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