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司定容便去收账了!
说是收账,也不过是个明目,苗蓉萱再傻都知道,刚刚过了年节,去收什么账,怕是有其他的作法吧。
她没有拆穿,司定容骗着她也算理所当然,她何时倾心相告?
“小公子在府中真的可以?就怕下人照顾得不尽心。”苗蓉萱对安青青的到来表现平静,早在意料之中。她惟一担忧的只有柳小公子的安全,毕竟这些个府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司少夫人放心,柳府被打点得很好,就算有人想要对柳小公子不利,怕也一时找不到地方。”安青青颇为得意,“为了能让柳小公子安全,我可是费了不少心力了!”
否则,柳温怎么会格外的相信着她?是她做得好,比起如夫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苗蓉萱闷闷的请着安青青到了院子里,雪已渐渐开化,今年的天气特别的暖和。
“司少夫人过得比从前好多了。”安青青站在前面,深深的吸了口气,清冽的空气入肺,舒服得她叹气着,扬头笑着,“若是从前有这副心肠,也会少受不少苦。”
苗蓉萱慢吞吞的走到安青青的身边,打量着安青青一身不合妾室身份的锦服装扮,心里很是羡慕。
都是女子,安青青还只是一个妾室,为何安青青比她过得这么好?
苗蓉萱勾唇苦笑着,差得太多。
“为时不晚。”苗蓉萱抬头瞧着树枝上挂的清霜,待阳光再浓烈些,怕是尽化了。
她抽出抱着暖炉的手,手心被捂得通红,伸向树枝时,竟发现,踮着脚尖……有些够不到呢。
“司少夫人不要任性,现在你就是要好好保养,为司少爷诞下麟儿,稳固在少爷心里的地位。”安青青向苗蓉萱笑着,却见苗蓉萱僵住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落寞与不情愿。
再瞧着她慢慢垂下来的手臂,仿若像是受到了打击。
安青青自然也知道苗蓉萱有可能会不孕的病症,“司少夫人,大夫只是说‘有可能’,未必就‘一定是’。只在于司少夫人能否细心照顾自己。”
照顾自己啊?苗蓉萱一想到失去的孩子,不仅没有想象中的酸楚痛苦,更多的是逃避。
安青青瞧到苗蓉萱的神情,微一怔忡,“司少夫人,你是不想?”
想与不想,何必这么大声?
苗蓉萱忙着就捂住了安青青的嘴,埋怨的剜了她一眼。
身边的小兰也向身后扫了一眼,平时不算是太熟悉的丫头们都躲到一边,生怕会多听到什么话来。
就算苗蓉萱平时是个温和的主儿,但如果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回头再向安青青说上几句。
怕是第二天,不是毁了容,就是哑了嗓子。
安家的香料早已不是为了“美丽”而调制,而是为了“治理”而使用。
主子们明面上的争斗向来和煦,暗里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以安姨娘最能折腾,她身边的安青青就是调香的好手。
如今……
“我错了!”安青青顿时扬起笑容来,向苗蓉萱道歉着,“不如说说别的吧!”
说谁的?
“安姨娘喝了吗?”安青青神秘兮兮的倾着身去,凑到苗蓉萱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知效果如何。”
效果呀!苗蓉萱面露苦涩,耸着肩膀,挽住安青青的手臂,很是亲昵的往厅的方向走着,“已经好些日子了,都会填进去,但是她喝得如何,我就不太清楚了。”
她很是惆怅,这算是她第一次狠心的牺牲自己,为了让司定容厌恶到安然。
如今,司定容对安然尚算是置之不理……她接下来的动作,好像没有了什么动静呢?
岂止是失望呢?她正暗暗的烦躁着,又不敢在司定容的面前表现出半点来。
好在,她在司定容的面前本就没有几分本色,常常虚与委蛇,现在虽有几分真心相待,但伪装起来,算是得心应手了,何况,司定容对她算是宽厚,也没有特别的提点。
“不怕的!”安青青顿时扬起了头,信心十足的说道,“第一次她只要喝下去了,就不怕喝不下第二次。”
瞧瞧她的样子,真是……
安青青与苗蓉萱的相处融洽,在用过了早膳,陪着她到了大太太那边小坐。
大太太的嘴上不说,对于他们的和气相处,总是抱以耽误,趁着安青青尴尬更衣之时,大太太便提醒苗蓉萱小心相处,莫要真心相待。
苗蓉萱以一句“会小心应付这个柳公子的妾室”,便让大太太安心了几分。
至于司定止或者时华,始终未见。
别了大太太的他们路经园时,竟引得了许多回忆来。
苗蓉萱也向安青青提了几句关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若是和盘托出,心里又怕安青青知道得太多,如若不提……
“司少夫人也不必瞒着我。”安青青一听到苗蓉萱的为难之语,便冷笑着,“司家的故事大大小小的传遍了大街小巷,论为谈资,说起来,若是司少夫人以后当家,第一个就是要管住这些下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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