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少夫人开个方子,好好调理着,这孩子要不要,言过尚早,自己的身子还是要保重的。”
女大夫起了身,“你以后还是不要再与如夫人过密接触了,她原来说的丧气话,都到了你的嘴里了。”
是吗?苗蓉萱稍显诧异,不曾料到,如夫人也曾有如此厌世之时。
“不为自己,也要为爹娘才行。”女大夫又叮嘱着,“这让人看着多心酸呀。”
都说“医者父母心”,苗蓉萱今天也算是领教到了。
女大夫是喋喋不休,实在有趣。
“多谢大夫提点,我会督促萱认真调理的。”司定容再次迈起了脚步,走到了苗蓉萱的身边来。
他方才就已经过来,但听到她们的对话时,便顿住了脚,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令苗蓉萱不肯再多说一句话,有碍于诊治。
如今听到了,心里更沉。
她不想要孩子了,是吗?这么长的时间,她失于调理,因为是心病吗?他是她的心病吗?
“最好是。”女大夫不客气的说道,“不过丑话也应该说到前面,大家还是好聚好散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司定容的面色变了色,讪笑着,心中复杂。
女大夫的话是针对着哪件事情来说的?针对着苗蓉萱的伤疾?还是有其他的事儿?
人啊做得“坏事”多了,别人多说两句,就会胡思乱想。
女大夫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多了,便跟着小兰去开方子。
苗蓉萱呆呆的看着女大夫离开的身影,总是觉得,有句话是对着她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她对谁做了坏事了吗?
“萱,我不知道……”司定容伸手握住苗蓉萱的手腕时,只觉得手间一湿,哪里怪怪的。
苗蓉萱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抬头看向司定容,“回房说吧!”
在园子里面,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旁人看到眼中,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就算两个人的关系更不和睦,她也不愿意被外人一直瞧着笑话。
说到底,还是面子呀!
“好!”司定容难得温柔,他连底气都不是很足。
是他,带着正在休养中的苗蓉萱跑到了柳府去坐客,也是他……
司定容无意间瞄了一下地面,瞳孔猛的一缩,竟看到几滴鲜血落在那里,妖艳的就像是盛开不败的花。
她在流血?她又没有咳,是……
“少爷?”身后的小厮轻唤着,“是受少夫人的手受伤了。”
小厮眼尖,瞄到苗蓉萱的狐裘袖口红得不太正常,便猜测着是弄伤了。
司定容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距离很是微妙。
女大夫一面开着方子,一面叮嘱着苗蓉萱许多事项,可惜,苗蓉萱心不在焉,听不进半句。
调理总是好的,现在不想,怕是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苗蓉萱的心里念着女大夫的这句话,一面端起药碗来,将苦涩的药汁喝得干干净净。
“大夫说得对,我要照顾好自己。”苗蓉萱扬起笑容来,便见到一旁的司定容,心猛的低落,收敛了笑意,酸起脸来。
司定容也不开口,瞧着手中的账本,不知又要打算着什么。
“还有。”女大夫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少往安姨娘那边去,也不要与司三小姐过往从密。”
司定容猛的抬起头来,想林从女大夫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事情。
“放心,我不会再与他们争锋了,没有意思。”苗蓉萱笑着说道,“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女大夫满意的点着头,准备离开时,苗蓉萱非要亲自去送送。
一离开小厢房,扑面的寒意令苗蓉萱变得麻木起来。
“少夫人有何事要问?”女大夫知道苗蓉萱的心里有事。苗蓉萱苦笑着,“我就是好奇,多事,想要知道,为何大夫要一直带着面纱。”
“从来就不曾有人问,怕是会让我不开心。”女大夫笑着,“不过我们是同命人,让你知道又何妨?”
女大夫揭下了面纱来,一脸的“烧伤”与司定芳相似极了,根本就是同一种。
“我有记忆起,这一脸的伤就跟着我形影不离,我学医是为了医自己。”女大人瞧着苗蓉萱时,目光冷峻,“如夫人要你做的事情,你不必理会,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做。”
原来,女大夫也是在恨着一个人,恨着安家的某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