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可不可以先来点铺垫?”
肖易明凉嗖嗖地瞟了她一眼:“你神经粗得很,一时半会儿肯定吓不死。”说完,又抓过一只三丁包,三两口消灭得干干净净。一晚上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当中,着实消耗了他不少能量。怎么着也得先补回来。
丁晓南磨着牙笑了笑:“好,很好。你昨天不是才说老屋里的那个不是鬼,只是一股残念吗?”
肖易明对她的质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一边喝粥一边说:“又不矛盾,它们是各自独立存在的。”
“什么?”
丁晓南吓得勺子掉在了粥碗里,肖易明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大吃。
“意念是意念,鬼又是另一个鬼。”他轻描淡写地道。
丁晓南呆住了。说实在的,只要不是鬼,她觉得自己都能撑得过去。这鬼……就实在让人不寒而栗了。
肖易明接着说:“其实我一走进你家就感觉到不是一股意念那么简单了。”
“那你不早告诉我?”
“我怕你害怕,切,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你现在又告诉我?”
“你都碰上它了,我只好告诉你了。”
“好好好,都是你对。你现在赶紧告诉我那只鬼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跟它交流过的人又不是我。”提起这话,肖易明就气不打一处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嘴巴都快磨出茧了,老屋里有古怪,别乱说话。尤其有人跟你说话的时候,千万别理他。你听进去了吗?”
丁晓南有些委屈:“我怎么知道它那么狡猾,变成了你的样子?”
“唉!你迟早有一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肖易明摇了摇头,又说:“它暂时没有伤害你,反而警告你不要去郎煜宁家,也别接近郎煜宁这个人,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也许它并不是一个坏鬼。”
肖易明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有防人之心,就没有防鬼之心呢?反正换成我,我是宁可相信十个人,也不会相信一个鬼。而且它竟然可以幻化成我的样子,说明它能耐不小。”两三下喝完粥,又塞了一只包子,就要走人。
丁晓南连忙问:“你去哪儿?”
“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那个鬼既然暂时没什么举动,就不必急着查它。我们还是先解决意念的问题。你昨天不是看见李萝和夏玖碰面吗?我现在就去了解一下夏玖这个人。你呢,可以和李萝聊聊,看能不能套出点她们昨天谈了什么。”
“你去了解夏玖?你根本都不认识她,怎么了解?”
肖易明得意地一扬眉毛:“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记住,千万别靠近郎煜宁。虽然我不认同那鬼不坏,但是至少这个警告还算不坏。”
丁晓南看着他扬长而去,估计他听不到她的想法了,才在心里暗骂:嚣张个屁!
郎煜宁一夜没睡。
看到窗上微微透出晨曦,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整个人无力地往椅背上一躺,勉强打了一个瞌睡。朦朦胧胧的,听见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拉长的吱呀声让人联想起一根不停被拉长的橡皮筋,随时会绷断一般。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原来是六岁的儿子顽皮,将门偷偷打开了一条缝,睁着圆圆黑黑的眼睛偷偷看他。
郎煜宁便也配合地假装没睡醒。但是演得太拙劣,已经被识破了。儿子欢呼一声,像一颗炮弹一样从门口一直蹦到他的床上。他笑着睁开眼睛,把儿子抱到身上,儿子一边喊着“骑大马,骑老虎”,一边淘气地爬来爬去。
父子俩笑闹不已,直到妻子微愠的声音传了进来。
“别吵了!郎煜宁,你还不快起床!”
父子俩顿时噤声。儿子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爬下床让他穿衣服。
客厅里面飘着食物的香气。煎得金黄的荷包蛋,一砂锅炖得稀烂的杂粮粥。妻子是很讲究膳食平衡的人,每天三餐都要精心计算过热量、营养搭配科学。她对外表的修饰和维持近似于入魔。生完儿子后,始终没有办法恢复原先的体重,尽管也只是重了两公斤。郎煜宁甚至都看不出任何视觉上的差异,可她就是耿耿于怀,动不动就发脾气。郎煜宁可以忍受她为此迁怒于他,但是却不能忍受她迁怒到儿子头上。夫妻俩的关系更加紧张。
漱洗完毕,儿子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桌旁,给爸爸妈妈盛粥。
他走过去亲了亲儿子:“真是爸爸的好儿子。”在儿子身旁坐下。
妻子不知在厨房里还煮着什么,一阵阵的香气不停地飘出来,越来越浓。儿子馋兮兮地张望了两眼,看见她熄火,连忙坐好。妻子又端了一只大砂锅出来,沉甸甸地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