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看起来更真诚善良。此刻高适把上手位让给裴耀卿坐了,这才说:“上次就多亏裴府台帮衬,我家殿下还来不及报答,这又给裴府台找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仲武先生快别客气了,朝堂上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儿不就是要做这些花样子嘛!”裴耀卿可不会端着上官的架子,眼前之人原本是萧家的心腹参谋,如今是仪王最信任的总管,身份可比自己高呢!坐下来先端茶水敬高适,说道:“倒是卑职无能,还要劳动殿下自己派人查案,耀卿已然有愧了!”
根本不用理睬地上那个浑身血染的人,看到这人裴耀卿就心知肚明,闲聊两句就都猜得破哑谜,这是中国传统的规矩,也是中华文化之所以博大精深的所在。
有高适点指那泼皮道:“还不是靠裴府台经验丰富,才能一眼看穿那婆子寡妇的胆量必定来自于受人指使这根本的问题,仪王府墨鹰卫抓个泼皮还不太费力,呵呵。”
“费力的在后面呢,想必这泼皮也是受人指使,刚才已经招供出了什么人吧?”裴耀卿无奈苦笑,伸个手指在嘴边做个嘘声,道:“卑职就不打听了,哈哈,高长使千万不要告诉我才好!”
“当然,当然,高某也不想让其他皇子难堪嘛!”高适笑得越发灿烂,这话里不说也等于说了,反正知道裴耀卿也想主动靠向仪王的,分享秘密代表着信任那才是最大的笼络!所以高适大方到毫无顾忌的程度道:“殿下说了,算上上次南将军的事一并感谢,知道裴氏擅长绸缎生意,殿下灵光闪动间又有点石成金的点子了,过几日成型了就交给裴氏,定能把韦家的蜀锦生意打垮!”
“哎……你呀你呀!”裴耀卿哭笑不得,站起身喊来衙役把地上的半死尸抬去前堂,冲高适拱拱手,算是恭送。在大堂上喊过堂威后裴耀卿重新坐定主位,惊堂木再次开启。
看着地上多出现的一个血呼淋啦的人,那婆子寡妇没啥规矩直接探头望去,等看清楚脸后就惊呼了一声开始发抖。高座上李林甫小声问道:“裴府台怎么还没审就说宣判的话?这不合规矩吧?”
另一边元载也皱眉提示道:“即便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有圣旨在此,程序总要做足啊!”
“多谢,多谢,裴某这就把程序做足,呵呵。”裴耀卿已经成竹在胸了当然不急不忙,伸手指指那个泼皮,笑着把惊堂木一拍,转而严肃的向下问话道:“王婆子,你可认得此人!”
“民妇和他可没关系!”王婆子的儿媳、那个寡妇倒先脱口而出一句吼,那犹疑的眼神瞬间落入堂上三位老人精的眼里,连两旁的衙役根据司空见惯的丰富经验,都在心里大呼一声‘哎呀妈呀有意外发现’!何况李林甫和元载都是以查案为生的。那个寡妇刚喊完就被婆子抽了个嘴巴,训斥着:“作孽的,大人又没问你!”
“本官问的是你!看来王婆子你是认得了?”裴耀卿沉声怒斥,威压满堂,步步紧逼的诱导着道:“无赖刘三已经招供,他自己不能进入仪王作坊为工怀恨在心,六百文钱指使你来败坏当今亲王的名声,是也不是?”
裴耀卿语速很快,连珠炮般不给人仔细思索的间隙,但‘六百文’的数字咬的清清楚楚。果然,那婆子转头就又抡了儿媳一个大嘴巴,骂道:“不是五百文吗?你这不守妇道的混账蹄子!”
“五百文啊,果然收了就好……”裴耀卿松了口气,两旁那两位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发现那泼皮嘴里血肉模糊的定然是舌头被刀搅烂了,那就好啊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此刻裴耀卿左右看看两人点头致意,嘴角上扬间缓缓说道:“王婆子,你大概不知道平民告皇亲本身就有罪,先要杖责三十再问案情的规矩……来呀,左右,把这婆子拖出去打!”
“啊?大人饶命啊……不用打了,我招供就是啦!”婆子放声大喊着,她再不懂律法,挨打会疼,还是知道的,这一点不关学问人品什么事。
几乎就是一场闹剧,明面上简简单单就收尾了,卷宗里附上状纸和供词,李林甫盖上御史台的大印,元载盖上大理寺的大印,裴耀卿签了京兆尹的签押,三人互相凝望片刻同时大笑着登上马车,往皇宫交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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