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日叫大家伙来也并非为朕贺寿,如今昌黎未除,朕也无心于此。但奸臣得除实是大快朕心,而此番能将蔡昱这贼子正法,许大人功不可没。”
许峙忙起身走至中央,下拜道:“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不敢居功。”
薛琮摇手说:“有功自然要赏,而且要重赏。”他含笑向颜丛雪这边看了一眼,继续道:“朕要赏的这个宝贝可是人人都说好的。”
许峙忙辞道:“待臣他日为圣上除去外患再行领赏不迟。”
“哎。”薛琮眉头微蹙,道:“到了那日自然还有那日的赏。”想到自己即将促成良缘便又展开笑容,“朕今日却要将靖安郡主许配与你。”
此言一出在座诸人皆感诧异,只因谁也未曾听说有个靖安郡主,更不知皇上突然赐婚是何用意。
颜丛雪先是一惊,随即想到薛琮定是要先将自己此封靖安郡主了,可她倒是万万没料到薛琮竟会直接赐婚,也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薛琮笑着招手,命她跪下受封。颜丛雪依言在帘后跪下。听薛琮说道:“朕与李淑妃之妹颜丛雪,贤良聪慧,温良谦恭,今特赐封靖安郡主。”到此语气稍顿,向许峙看了一眼,见他脸有惊讶之色,略觉有趣,继续说道:“许峙乃我大祁良臣,国之栋梁,二人实是天偶佳成,朕便为你二人赐婚,促成良缘。”
在座众臣子早已听说淑妃娘娘的表妹生的极是俏丽,此时隔着帘子见到她的盈盈身姿已觉动人,也有羡慕的也有暗自抱怨不公的。
许峙原本打算无论那靖安郡主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只一口回绝便是,料得皇上也不至因此判他的罪,可现今望着帘后那袅娜聘婷的身影却愣在当地,把一腔子的决绝之词全都忘了。
片刻之后,待他才要张口,却听那温婉的声音抢先说道:“民女谢皇上隆恩,但郡主之封,民女受之有愧。至于赐婚……丛雪年纪还小,不如晚两年再提不迟。”
听了这话,薛琮倒要纳闷了,明明是你趴着耳朵告诉朕心仪许峙,如今赐婚,你却又要推辞,这究竟是何心思?他又怎知,颜丛雪深知许峙个性,抢先拒绝无非是以退为进,生怕许峙一激动又说出什么“外虏未灭,何以为家”的鬼话,到时自己没有颜面不说,只怕会让许峙对自己敬而远之。
许峙听颜丛雪先自己一步拒绝赐婚,倒是脱了两难之境,原本应该长舒一口气,可他却仍觉内心堵塞,不甚舒服,也不知是何缘故。
那边李萼扶起颜丛雪,笑道:“瞧你,既然皇上为你做主,你还害什么羞?”她生怕颜丛雪又借着什么由头不肯随许峙去,反要留在宫中,因此先要阻了她的退路。
颜丛雪也知她心意,微笑道:“非是妹妹害羞,只是许大人与我还不相熟,如何委托终身?倒不如让妹子跟了许大人出宫去,他若果是良人,丛雪终身有托,姐姐也好放心。”
李萼听她愿随许峙而去,自然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可众位大臣听了颜丛雪那话,尽皆讶然,都觉她一个小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谈择婿出嫁,实在是太不知羞。
当时大祁国风严紧,但昌黎却是民风豪放,不拘礼教。若不是完颜景康有意将她造就的温婉清丽,命人教了她许多汉人礼数,只怕比这更大胆的话也说得出。
许峙正听得又惊又喜,心里五味杂陈,又听薛琮道:“既是如此,许峙,朕便任你为楚川知州,即刻上任。不可再推辞!”又补充道:“小雪,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亲妹子,就是靖安郡主,也不可推辞。明日便随许大人一起去吧。”
颜、许二人只好谢恩。
颜丛雪复又说道:“丛雪还有一事请求皇上恩准。”
“何事?”
“婢女零露体贴周到,丛雪已习惯有她在身边,因此请皇上准许她与丛雪同去。”
薛琮哈哈笑道:“瞧瞧,他倒还要饶上朕的人。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