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心里一空,佯装无所谓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如莺说等给你过完生辰再走。”
“没事,别误了你们的行程。我这生辰,过不过又不重要。”未央平淡的说着,却闷头算着,离她生辰也快了,不免有些伤感,意味着高天祁和如莺离开也快了。
“你的生辰当然重要,这个必须得等你生辰后再说。不过,你说那个婚礼的事,我确实也想补办一个,这次回塞就由爹娘再操办一次。”
“塞外婚礼那么热闹,好久都没再见了。”未央有些惆怅,安允灏你在该有多好,我们一起去塞外,去见证高天祁和如莺的婚礼。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塞吧!”
高天祁激动的说着,仿若未央答应一般,其实她第一反应真的是“好呀”。但是她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她怕自己回去了,就再也不想回宫了。
“我才不去呢,路远迢迢的,你们夫妻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我跟着凑什么热闹。”未央打趣的说着,“快点生个孩子,也好给我家承熙作伴。”
“你想得到美,怎么不是你儿子给我儿子作伴?”
“有什么区别吗?”未央瞅了瞅他,上下打量一番,故意逗他说,“你一看就是做岳父的样子,这样吧,你生个闺女许给我家承熙吧!”
“什么美事都给承熙占尽了,你还真会当娘!”高天祁不买账,许久又凑过来说,“入赘还差不多。”
未央瞪了他一眼,“让皇帝入赘,要看你高家门到底有多高!”
“得了吧,小臣才高攀不起!”高天祁痞气的说着,未央偷偷踩了他一脚,“你眼睛长头顶了,还瞧不起我儿子?”
话音未落,高天祁就吃痛的“啊”了一声,未央反应极快,溜之大吉。拖着她那长长的仙鹤华袍,在风中奔跑的感觉真好。没有人敢挡道,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就这样跑,心中带着莫名的刺激。
只有高天祁入宫才能让她开心点,虽然是拌嘴,但有个能拌嘴的人,也是件幸事。
他们是回京的第二年成了亲,也就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没有大张旗鼓,就请了未央和承熙。一起吃了个饭,看着他们穿着礼服成双成对的样子,未央好羡慕,也好为他们高兴。她唯一的遗憾是,这么件快乐幸福的事,却无法和安允灏分享。
未央也是后来细问才知道,当初说安允康不能人道的信果然是他自己写的,目的就是放如莺离宫。皇上解除了他们的婚姻,且最终也答应了如莺出宫的请求,一切很低调,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自皇宫消失。如今再出现在宫里,虽然还是有些会诧异,但是安允康已死,且如莺是自由身,谁都管不找。
只是未央每每想起,就觉得如莺古灵精怪,以粱鹰的身份从军营离开,又换做如莺出现在高天祁的府邸,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粱鹰是女人,除了高天祁。
有时候回头想想,一切仿佛早就注定了,高天祁和如莺的缘分,早早就结下了。只是这一路也走得好辛苦,折腾到现在才修成正果。而未央只比如莺大一岁,孩子都四岁了。若当初不是她自己蹉跎,在辰王妃的时候就给安允灏生儿育女,现在都十来岁,或许也就没有西征,没有......后来的战亡。
她曾一门心思嫁他,她清清楚楚知道他们的开头,却始终没有猜到这结局。
又是一年冬季,距离安允灏离世已经整整两年。而距离他离开燕京四年了。她已经有四年没有看见他了。
他说他会回来的,她一直傻乎乎的相信,哪怕现在都说他死了,她还是自欺欺人的选择相信。
这一日傍晚,天空飘起了雪花,小小的,不是鹅毛大雪、也不是铺天盖地,她站在平乐宫里,想着隔壁宫的主人换成了承熙,再也不是安允灏!
一下雪承熙就跑来了,问是不是要去听雨园。这个习惯,连孩子都养成了。未央摇了摇头,轻抚着他的小脸庞,看着他真真和看着安允灏一样,让她安慰却又心痛。
她让奶娘哄承熙睡觉,独自立在窗前,看着雪就想起他的死,如今对雪,她有种莫名的恐惧。不想去听雨园,不想回忆那过去,因为那些过去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残酷、清冷。
一个人坐在平乐宫的大殿里,听着屋檐上的风铃“泱泱、泱泱”的响着,每一声都好像在喊她一般,她抬眸望着那传言是安允灏亲手做的东西,眼睛一阵阵发胀。
四年了,包括他出征,已经四年未见了,她却好像过了四十年那般漫长。明明很年轻,心却找不到丝毫可以欢愉的理由。
高天祁和如莺要离京数月,往后的日子没有他们,该有多难熬啊。
“太后娘娘,天黑了,您该就寝了。”宫女小声的规劝,这冬日夜冷,太后已经坐了好半天了。
未央抬眸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大了,时候也未到关宫门,她起身走到门口,周成仍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只是他不在,他不在所有就都变了味儿。
“去听雨园吧!”未央轻叹,周成立即去安排,没一会儿就驾车回来,未央上了马车,坐在几乎是密封的车厢里,人立即暖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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