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芷溪奉皇上之命,特来伺候姑娘起床。”门外响起清悦之音。
芷溪!
未央的心忽地提到嗓子眼,她一直想见芷溪,没想到这才侍寝就回到了身边,只是......会不会是安允灏派过来试探她的?难道他还不相信她就是雪楹?
“进来吧!”未央懒懒的说。
门被轻轻推开,晨光映入房间来,未央逆光眯起眼,看那走入房中的女子。四年了,时间真是太快了,仿若一眨眼一切又都回来了,可是,又似乎没有。
昔日见芷溪是个略显冷清的宫女,后来才慢慢有了笑靥温和起来,可是这会儿见,整个人仿若比当初初识还要冷。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东西,芷溪已经没有少女的稚嫩,如今的她是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
“奴婢见过姑娘!”芷溪跪在床前行大礼,因雪楹是北凉送来的美人,不比一般秀女是小主,她们这些美人其实是没身份的,只能叫声姑娘。
“起来吧!”未央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和,淡淡的看着芷溪,“刚说叫什么来着?”
“奴婢芷溪。”芷溪说着,上前扶未央起床。
她的手还是那般温柔有力,未央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敢说别的什么。幸亏芷溪不是外人,她也没太过难为情。
“我想沐浴。”未央淡淡的说着,芷溪恭敬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一会儿就有人将木桶和热水准备好,芷溪将门关上扶着未央慢慢进入浴桶。
“姑娘小心。”芷溪细心的服侍着,未央蹙眉坐在浴桶里,温水让她的肌肤得到些许舒缓这才轻松了一点。
她也没怎么洗,主要是太累了,想用热水放松放松,就这么坐在里面任耳畔水声哗啦。她注意到芷溪一直偷偷的喵她,似想问什么又终究问不出口的样子。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未央歪着头,笑着问她。
芷溪谨慎道,“奴婢觉得姑娘好眼熟,或者不仅仅是眼熟,您和奴婢以前服侍的主子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是吗?”未央无所谓的笑了笑,“皇上也这么说,听说就差颗朱砂痣,待会儿你用胭脂帮我点一个。”
“姑娘想扮她?”
“不可以吗?”未央仿若随口问,无心的玩着浴桶中的水。
“奴婢觉得不大好,毕竟她已经过世几年了,扮个死去的人终究是不吉利。”芷溪低声说着,未央便也不再说什么。
芷溪的冷静超乎未央的想象,或许宫里人都这样,没有好奇心,也明白不该问的事不问。尽管芷溪现在满肚子疑惑,但未央知道,身在皇宫这么多年,她早已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她的职责就是伺候主子,旁的事,不问不管。
再者雪楹像未央的事,宫里人都知道,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得宠幸,宫里人也知道。所以,对她这个替身,宫里人并不陌生,芷溪也一样。
洗澡的空隙闲聊着,未央才知安允灏将芷溪赐给她做随婢,不由得轻声问,“芷溪,你以前在哪宫当差?”
“奴婢在花木宫。”
“那不是成天要搬弄些花花草草吗?姑娘家怎么做这个,太累了,不是都是内侍做的吗?”未央很惊讶,就算她死了,也不能这么欺负她的人吧,居然弄到那么个苦地方。
“现在也有宫女在花木宫,负责浇水松土的,活儿也不累。”芷溪说着,又道,“当初皇上本来是想将奴婢留在御书房的,但奴婢笨拙自知伺候得不好,遂主动请命去了花木宫,皇上随和宽容,也都恩准了。”
“你自己要去的?你去那里干嘛,又累又脏。”未央脱口说着,语气和多年前一样急切。只是那声音,再也不是芷溪熟悉的声音。
芷溪不做声,未央扭头看着她脸颊似有些红晕,不由得越发纳闷了。
“你还没回答呢,为什么?”未央依旧很关心的问着。
芷溪逃避不了,只得说,“奴婢也不懂的诗词歌赋,实在不配在御书房出入。只是还有些力气,且奴婢也很喜欢花花草草,所以......”
一听花花草草,未央第一反应就的太子,或者该说前太子。安允康也很喜欢花花草草,她不由得将事情联想起来,便也就什么都明白了。芷溪、芷柔两姐妹和安允康的关系自是匪浅,如果不是生在皇室,或许安允康早就娶了芷柔,成了芷溪的姐夫。如今安允康落难了,想来芷溪去花木宫当差,也是为了顺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关心下这个“姐夫”吧。
在皇宫里,树倒猢狲散,就算安允康是前太子,一旦失势了,也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如今被囚在宫殿里,他不再是太子也没有封号,一个落难皇子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就算苏家有心扶持他,他没心众人也不好使力啊。且当初他真的做了太多太多出格的事,行事作风懒散放肆,哪里像个太子?最可恶的是毫不关心江上社稷,出征才一炷香不到,居然就策马当了逃兵,简直丢尽皇家的脸。临阵脱逃该死罪一条,当初的皇上本是要重罚的,若不是太后带和,加之如莺公主苦苦哀求,也不会这么轻饶。
不过说起他和如莺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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