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烈似乎在这一刻也有些明白过来了,他喃喃道:“伯鸿他,不想我们的人进城去,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发动杀招!”
我凝视着森爵的脸,目光复杂,“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你竟然能想到这样连消带打一石二鸟之计?”
他抬手揉一揉眉心,终于露出了一丝倦意,“此刻局势吃紧,我不能不对任何异动都心存疑虑,那个计划不过是转瞬即逝,如果伯鸿当真有古怪,我便用计试探一下。若是我多心,在最后关头,我会抽回这些兵力,因为实在太过冒险。”
浩空悠然道:“况且你们方才没有注意,我们三人说话的时候,特意遣开了所有人,似乎是在谈论机密事件。若真是忠心于我们的人,自然知道避讳。但是那人在争执的时候却说过一句,‘我听两位首领说,苏裴安据守城门不出,是因为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你们听过就算了,我却记得深刻。”
我明白浩空这句话中潜藏的意思,他和众人都分散开来,若非有心想要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不会就这么脱口而出。那场看似机密的讨论,其实若有若无,是引君入瓮。
森爵的眉毛一动,目光中露出几分愧疚之色,“碧清,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告知你真相?只是事起仓促,所以我也不过是临时想到的。我……”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这都是小事,只是你和浩空配合默契,才叫我刮目相看。千钧一发之际能够想出这样的连环计策,身为主帅,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见我目光诚恳而真挚,确实没有动怒,森爵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一排人站在护城河外早已经整装待发,浩空转过身不知道在叮嘱些什么,此刻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像是弹琴的人按住了手中的琴弦,不可松,不可紧,等着最后的时刻才能松开手,发出震耳欲聋的最后一响。
森爵的目光却变得严肃起来,他伸手拭去我脸上还未干透的眼泪,开口道:“碧清,战事只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手无缚鸡之力,就算留在此地也危险的很,后面有宅院,你可去躲避。”
我刚想说话,他却轻轻按住了我的唇,“不要和我争执此事,方才伯鸿死的时候,你都为他悲戚到如此地步。将心比心,若我看见你这样死在我面前,我又该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我有些许的茫然,一时间脸上像是有火在烧。我挥手将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打落,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还在迟疑,他却已经笑了起来。森爵有一张俊朗的脸,即便此刻刀兵无情,也照亮他眼底的温和与桃花艳色,就在我茫然的片刻,他的唇已经凑了上来,轻轻在我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碰。
他呼吸的气息灼热,然而却又有松树沉水般的清朗,叫人几乎不忍抗拒。他贴着我的脸颊,低声说道:“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说了。碧清,我在水月庵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我一直苦苦寻找的女子,或许便是你了。”
我此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四肢发软,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要站立起来都觉得浑身酥软,我咬了咬牙,这才说道:“胡说,你在水月庵见到我的时候,我满脸都是红疹,你还用匕首低着我的脖子,说我若敢出声喊叫便杀了我,你……”
我原本想说你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喜欢我,然而那句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森爵此刻已经缓缓放开了我,眉目里有复杂的情绪,“你当日虽然容颜有差,但是嬉笑怒骂,温和如牡丹初绽。你为我在衣服上绣竹叶的模样,我也都还记得。当日在石崇的谷中,我曾说过一些混账话,是怕自己保不住你。跟在我身边,未来坎坷多艰,就连我自己都时时从梦中惊醒,汗湿重衣,只觉得前路晦暗不明。若是带着你,我越发觉得恐惧。我不愿见你有丝毫损伤,更想给你天下最好的东西,但我毫无把握,只怕害了你。”
他难得一口气和我说这么多的话,此刻神色却肃穆端然,一字一句,都敲在我的心上。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为罪臣之女,我用计离开了楚国,但若是被楚王知道,只怕就算千里之外,也是非杀我不可的。我心中又何尝不觉得惊惧可怕,又怕连累了他?
一直以来,我以为森爵是人中之龙无所不能,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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